《西窗木槿花随风》第29章


不过心里虽不高兴,好在向来心思沉静,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惯了,面上维持着一派波澜不惊。这大约便是面瘫的好处,很难被别人从脸色的变化窥探底细。
箫渊看着一旁瘦高模样的秋西槿,但想她不过一个黄毛丫头,武功造诣自然不会多好。如今要想摁住秋思意的援手,必定得先封住他的口。冷笑一声:“好,你女儿可为她的夫君出口气。但说明一点,你女儿若败了,岐枺Ы淘俨荒芘扇死床迨窒艏易氖虑椤!?br /> 秋思意点点头,“这个自然!”
靠在一旁大椅上的萧楚,挣扎着站起身,有气无力道:“槿儿……小心。”
秋西槿看了他一眼,懒得应声。自己都还没同意,这话说得也忒早了吧。也不知道他脸上的担忧,是否真是关心自己,还是关心自己的成败?
箫渊晃了晃手中的尖刀,瞧着一直闷不吭声的秋西槿,颇有几分取笑之意:“若是怕了,便请自行离去,我一概不追究。”
秋西槿百般不愿帮萧楚争斗,这一斗便算是当众默认了未婚妻的身份,着实尴尬。而如今的退却,怕是也会丢了岐枺Ы痰牧趁妫饪伤凳裁炊疾恍小V坏霉笆郑骸绑锊耄 ?br /> 箫渊虽不甚在意她,还是假装风度:“我今日若赢了,怕在江湖上说不过去。你既是晚辈,便让你十招!”
秋西槿被他连番小觑,十分不高兴,摆摆手:“我已十八岁,不是小孩子,一招也不必让!”
箫渊被这丫头的傲气震了震,挺不爽地极快杀出一刀。刀光潋滟,划出优美的弧度,却是凌厉的攻势。
秋西槿脚步未挪,只微微侧身便轻松躲过,亦是立即扬手一掌拍向他。
箫渊被震得身体大颤,带着心下一阵恐慌。掌力凶狠,当真是小瞧了此女的功夫。又是涮涮几刀,将身平最得意的几招刀法使出来。却连根发丝都没沾到。
秋西槿左右晃过来刀,又是几掌拍去。看在此人年长,便是掌掌皆留情,不愿伤及性命。
箫渊越斗越慌,心中对她的预期,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别说赢了,怕是会输得很难看。
秋西槿愈加失望,跟一个相差太远的长辈争斗,实在并无意义。虚招几下,便懒得再与此人白费精力,陪他玩了那么久也算是给足面子。只是这个收尾,怎么收才能收得精彩?脑中晃过戏文中常现的一幕,但觉得那个酷酷的姿势,应该百试不厌。
立足站定,待箫渊的利刃快逼向额头之时,才伸出食指与中指,豁然夹住劈下来的刀锋。使力一紧,金刚锤炼的刀刃断成两半。
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丫鬟惊呼,手上的果盘惊掉于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秋西槿从她的眼神中瞅到了崇拜,嘴角弯了弯。看来如今这个帅帅的姿态,果然很拉风。
然瞥眼瞧向父亲,见他的脸色像是不悦。恐怕是嫌自己玩得太久了,结束得太迟,有贪战显摆的嫌疑。
秋西槿将两指间夹着的那把断刃丢在地上,“箫伯伯,你这样的刀法,我在十三岁时就已经看不上眼了!”
这句话听起来像在卖弄什么,其实不过是句大大的实话。因为那时她看着寇轩的刀法,已经明白天下最快最狠的刀该是什么模样。
实话总是刺耳的,箫渊十分难堪,叽歪了几句,也只能带着一众亲信拂袖离去。
萧楚高兴地接任了庄主之位,立时吩咐大摆宴席,好似没有丧父之疼,亦没有重病在身。
虽然今日的功劳是自己立的,秋西槿却无心酒宴,安静喝了几杯酒,便闲逛出席。
萧楚亦退席跟着她,在旁续续说着感激的话语,“槿儿,今日我能顺利坐上萧家的主位,全靠你们岐枺Ы坛叛!?br /> 秋西槿冷冷瞥了他一眼,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身子像是没得过病似的。不过也懒得拆穿他,无趣道:“没什么,萧叔叔是我爹的救命恩人,这点事是该做的……”
“你今日在堂上,以我妻子的名义斗胜大伯……我很高兴,将来我一定不会负你。”萧楚瞧了她一眼,不自禁地笑了笑,伸手想去握住她的手。
“不要误会!”秋西槿轻易避开,抄手看着他,皱着眉:“我今日所做,不过是为了还你爹的恩情,萧楚,其实……”
萧楚脸色微怔,急忙打断:“你看,今夜的月亮多圆!要是父亲在的话,该多好……”
秋西槿顿住话头,本想直接说清楚一切。但是他如今刚失去父亲,正是孤立无援的时候,实在不忍再伤其心。只得默默咽下了想说的话,跟着他抬头看月亮。
她和他真不是一类人,比方刚才的情境,就是病得多厉害,也会勉力斗上一斗,宁愿输也不做缩头乌龟。世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观念上的差异太大,是自己和萧楚永远无法沟通的根本阻碍。
秋西槿与父亲又帮忙了几日,便也告辞。和缓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暖不出脸上的笑意。
“槿儿,也许为父真的错了,不该把你指婚给萧楚。”秋思意一番深思熟虑,终究也是说了出来。越是危机时刻,越能看出一个人的能力。而萧楚称病不战的表现,太过令人失望。将女儿托付给这样的人,实在愚蠢。
“恩!”秋西槿想说说自己对萧楚的看法,盘旋来去,只剩一个“渣”字,便无话可评。
秋思意垂眼看着马蹄下的黄土路,疲惫地叹了一口气,“萧弟,毕竟救过我一命……”
秋西槿点点头并不否认,若非这个原因,怎么能使自己憋屈地答应那样的条件。
秋思意微抬头,目光投在女儿身上,轻声却郑重,“若以后真不合适,也不要做得太过分,咱们秋家一定要加倍还那个恩情。”
“好!”秋西槿微微一笑,终归父亲还是为着自己好,有意解除婚约。无论如何,将来从其它方面补偿萧家的救命之恩,也是可以的。
“想不到萧弟,一世英明,教出的孩子竟如此上不得台面!”秋思意叹了口气,忍不住又咳了几声。
“爹爹怎么了?”秋西槿疑惑,这些时日,见父亲常常咳嗽,该是身子染了病。
“估计是这几日太忙了,感了点风寒。”秋思意硬生生将喉头的血痰吞了下去,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神色。
秋西槿一时也未多留意,但想父亲失去拜把兄弟,又连着几日守灵,想必是太累造成。
前路漫漫
秋西槿定定看着眼前高大的槐树,暗聚内力,双掌拍向它。只听得树皮“吱呀”往下掉的声音,接着是树枝纷纷断落。顷刻,槐树只剩下半截光秃秃的树干。
“还差一截?”身后的秋思意打量着那半截秃干,微蹙眉头:“你还是没把最后两层参透?”
“恩!”秋西槿敛起脸上的失望之色,却收不回心中的失落。虽然已能游刃有余地将内力汇聚一通,但凝聚的力量发挥得太微弱,远达不到所需的目标。
秋思意负手而立,鼓励道:“慢慢想吧!三年多的时间,能把花殇掌练到八成,已算很不错了。”
秋西槿并没有信心搭话,盯着槐树干,思考着自己的空缺。若是练到十成,这颗槐树早该烟消云散。可是那最后两层竟如此艰难,现在压根不知该怎样进步?
“也许还是得找到《陇麟心经》,毕竟纪教主是先练了‘陇麟心经’才练花殇掌,你和他的区别应该就在于此。”秋思意胸口蓦然绞痛,不由得躬下身子,及时扶住旁边一颗大树,方才勉力站定,“原本以为能越过去……”
秋西槿立感不妙,只觉身后父亲的声音突然变得虚弱,转身看去。秋思意已跌落在地上,口中呕出一滩鲜血。
“爹爹,你怎么了。”秋西槿慌忙奔过去,怎么也想不通,好端端看着自己练武的父亲,怎么说倒就倒?况且四周只有两人,不可能中了什么埋伏。
秋思意兀自运了一会气,额上汗如雨下,双手亦控制不住地颤抖,终是疲惫不支,“自被石敬瑭掌风的寒气所伤,胸口总是莫名疼痛,近一年亦是常常咳血。兴许是人老身子骨不济了,如今怕是要到头了。”
“爹爹不许胡说,先歇歇,等会再运力!”秋西槿打了个口哨,不远处时时待命的教徒全聚了过来。
“槿儿……”秋思意握住她的手,使出全力抓紧,“从今日起,你接管岐枺Ы痰慕讨髦弧!?br /> “我只要爹爹好好活着!”秋西槿极力控制哽咽之音,扶起父亲靠着树干,示意郎中华质过来医治。
华质搭上秋思意的脉搏,眸中疑色一闪而过。皱眉掀了掀嘴皮,终究什么也没说,只叹息地摇头。
秋思意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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