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不过一场游戏》第95章


她疯了一样,高高举起刀又重重落下,在亮哥肚子上捅了好几下。
我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明明吓得头皮发麻,却叫不出来声音。
保镖也吓傻了,等到陆辞大喊一声,让他们把人拉开的时候,亮哥肚子上就像个筛子,四面八方都是洞。
不只是肚子,就连他嘴巴里也往外吐血。
保镖将人拉开,赵小灵依旧疯狂地用力挣扎,疯疯癫癫要扑过去杀了他。
其中一个保镖报了警,然后给医院里打电话。
陆辞看我吓得不清,推着我让我快点走,这边的事保镖会留下来处理。
我像个僵尸一样,他推一下,我才能往前走一步。双腿好像有千斤重,根本抬不起来。
赵小灵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和疯狂的举动还在我脑子里不停回放,事情已经完全失控。
我怔怔地睁着眼睛,觉得眼睛里一片刺痛,医院走廊里的灯光打在脸上都让我一阵不舒服,好想找个阴暗的角落把自己藏起来。
“别想了,这不关你的事。”陆辞忽然抬起手,在我眼前挡了一下。
突然而来的黑暗让我有点不适应,可眼睛却舒服了很多。我这才察觉到,从刚才到现在,我紧张地几乎忘了眨眼,以至于现在又干又涩,像钻了沙子进去。
“你那个朋友在几楼?”陆辞低头问我。
我想了想,说:“七楼。”
他要送我上去,走到半路上,忽然拽住我胳膊。
我慢慢抬起头,沉默地望着他。
他叹了口气,握着我手腕将我拖到洗手间,把我的双手放到洗手池里,打开水龙头,让冰凉的水从我掌心流过。掌心的鲜血已经凝结成块状,即使用水冲,也依旧顽固地粘在那里。
我反应有点迟钝,好像启动程序的机器人,只有跟随指令才能动作。
陆辞叹了口气,抓着我的手用力揉搓了两下,随后挤了点洗手液,替我来来回回清洗了两遍。
上厕所的病人一出来就看到一个大男人站在女厕里,吓得大叫一声,手忙脚乱地跑出去。
陆辞蹙了蹙眉,从一旁抽过纸给我擦了擦手,然后将我送到病房前。
“进去吧。”他拧眉望着我,“我去看看那边怎么样了。”
我木然地点点头,看着他走进电梯,才推开病房的门。
然而病床上,已经没了思思的身影。
第101章
我像从一场混沌大雾中被人拎出来,陡然看清现实,惊得一身冷汗,握在门框上的手不自觉抓紧。
思思做完剖腹产才几个小时,她能跑到哪里去?
我手指不停发颤,慌忙走到床头。
被子凌乱地堆在床上,当我借着床头灯看清被子上水汪汪的血迹时,脑子里忽然“轰”一声炸开。
隔壁床陪床的男人倒热水回来,看到我以后连忙说:“你是病人家属吧?病人刚刚突然大出血,被推去抢救了。”
我心脏重重抽痛了一下,像被人在脑门上敲了一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借我手机打了个电话,打完以后就哭。哭着哭着就没声音了,我们都以为她睡着了。结果刚才护士来查房的时候,才发现她被子上全是血,就把人推走了。”
几乎不用想,我都能猜到,她肯定是给庄衡打电话了。
之前我骗她说的那些话,她也肯定猜到了,却没有拆穿我,反而等我走了,自己想办法。
一时间,我脑子里充斥着周子希讥诮的眼神,赵小灵疯狂的举动,还有思思涌出鲜血的身体。
神经快要被撕裂,扯的我头皮生疼,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快要爆炸一样的痛苦席卷全身。我蹲下身,用尽全力将自己缩成一团,想借此抵御内心的痛苦。
我身体一软,脑袋磕在墙上,最后的意识停留在隔壁病床传来的惊呼声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竟然也躺在病床上,入目是一片骇人的白色。
眼角余光瞥到旁边的窗台边站着一个人,瘦瘦高高的,穿着白色带暗纹的衬衫。我第一反应是周子希,几乎有些激动地转过头。
当我看到那个人是陆辞时,一股浓重的失落感在心底蔓延。随即不禁失笑,我亲手将水果刀刺进他的身体,现在他应该还躺在病床上,怎么可能站在我面前。
再说,他左腿上的石膏还没有取掉,最多也只能坐在轮椅上。
最让我难受的是,经过之前那么一出,恐怕他此生最恨的人就是我,又怎么可能主动出现在我面前?
一想到这里,我就憋闷的喘不过来气,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弄的我辗转反侧。
我张了张嘴,才发现嗓子干的厉害,只能发出模糊的音节。
陆辞听到动静,转身走过来,替我倒了一杯水。我赶忙喝了几口,然后焦急地问她思思怎么样了。
他说他之前去看过,思思没事,正在休息。她的那个孩子情况也很稳定。
我稍稍松了口气,胳膊撑着床单爬起来,靠坐在床头。
陆辞站在我面前,定定地望着我。
我希望他能跟我说点什么,可他就是不开口。以前那个废话很多的人,似乎陡然间成长了很多,一下就成熟稳重起来,让我有点不习惯。
“那个……”内心挣扎了很久,我还是忍不住问道,“他还好吗?”
话一出口,我就觉得鼻尖酸涩,有种鼓胀的情绪不断在心里发酵。
陆辞点点头,说伤口不严重,已经缝合好。
“他在哪个病房?我能去看看吗?”我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陆辞一边的眉毛却挑了起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方便吗?”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被子,“我不进去,就在外面看一眼。”
“不是。”陆辞斟酌了两秒钟,“子希他出院了。”
我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尴尬地张着嘴。
“只是小伤,缝好伤口就走了,也没有住院的必要。”他解释说。
“哦。”
我假装自己不怎么在意,实际上心里难受的要命。
在医院门口分开的时候,我一颗心就悬在嗓子眼,到现在也不敢放下去。知道他没事我很高兴,然而我也知道,现在见不到他,以后只会更难。
对于伤害过他的人,他从来不肯原谅。就像他对周孝昌一样。
区别在于,周孝昌是他父亲,他们总会相见。而我,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自此以后,只能站在他脚下仰望这个男人,却再也无法靠近。
我呆呆地想了一会儿,越想心里越疼,以至于我抬手在胸口狠狠捶了一拳。
“你干什么?”陆辞吓了一跳,朝前走了两步,看那架势似乎实在防备我做傻事。
我翻身从病床上下来,勉强笑着说:“没事。”
我想去看看思思,走了两步才发现,陆辞一直跟在我身后。
周子希已经出院了,按道理说他也没必要留在这里。我脚步一顿,转身望着他:“还有事吗?”
陆辞好像有点窘迫,良久才说:“赵小灵的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声。”
我点了点头。
他说亮哥伤到了脏器,抢救无效,在手术台上就死了。赵小灵也被警方带走,至于后面该怎么判,判多少年还不清楚。
我麻木地点点头,内心深处竟还有一点点刺痛。
恍惚想起年初的时候,她还天真无暇地如同小孩子,眨眼间,一条人命从她手中悄悄逝去。当初那个黏在我身边开心地叫我楚楚的姑娘,已经变成了一个疯疯癫癫不择手段的神经病。
我以为我对她的恨深入骨髓,可是当这些事摆在牢狱之灾面前,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她抱着我胳膊跟我撒娇的场面。
她为我受到的欺辱愤愤不平,为我跟周子希之间纠葛的关系八卦个不停,为我放弃上学跑去会所当小姐耿耿于怀,抱着我大声哭着说我跟她不一样,我可以有个更好的未来。
然而这个世界残忍到,所有天真和单纯总是被欲望粉碎,一切痛和泪都来的那么措手不及。
我们甚至还没尝到蜜罐里的那口糖是什么滋味,就被生活的苦磨得身心俱疲。
“知道了。”我点点头,才发现脸上有点痒。
抬手擦了擦眼泪,我看到陆辞眼眶有些发红。
“要是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这两天谢谢你了。”我十分有诚意地跟他道谢,从昨晚到现在,陆辞忙的跟陀螺似的,要不是他在旁边搭这一把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却踟躇地站在那里,蹙着眉问我:“我走了你怎么办?”
“没事,我叫我朋友过来就行。”
陆辞只好不再说什么,让我有什么事记得给他打电话。
话是这么说,然而等他走了,我翻遍了手机通讯录,竟然连一个朋友都没找到。
我父母指望不上,张峰现在在b市,点点在会所上班,我也不敢麻烦他,剩下的,全都是不熟悉的人。
我失落地靠在医院走廊上,感觉自己真他娘的可悲。二十来岁的人了,连一个真心的朋友都没有。
或许曾经有过两个,可是她们一个跟我反目成仇即将入狱,一个还躺在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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