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传》第299章


一步,静待国中各处兵马汇集,然后坐镇项城(项城距离颍口四百里,并非前线),皆顾四方。”苻融没奈何之下,只好退而求其次,希望苻坚能远离前线,在预定的秦军大本营项城“乖乖”待着,免得以身赴险。
“你呀。。。”苻坚哑然失笑:“好罢,就照你说的办。”
。。。。。。
慕容垂果然老道,苻坚的南征计划叫他一一言中。
秦建元十九年(晋国太元八年)八月,戊午,大秦天王苻坚以阳平公苻融为征南大将军,带同后将军、上党郡侯张蚝,左卫将军、西县侯苻雅(历史上实为抚军将军苻方,本书为免龙套太多,改作苻雅),率领以氐族兵士为主的精锐关中军团,步骑计二十五万,作为先锋南下,直趋颍口,开启了伐晋的步伐。又从襄阳调南中郎将梁成,彭城调平南将军毛当,下邳调平吴校尉王显至苻融帐下听用。
荆襄方面,苻坚下旨便由之前派去的五万军马作为荆襄方面军,令其南进以牵制桓冲的西府兵马。朝中果然不少人劝说苻坚:“军中多有鲜卑步骑,万不可将此军尽付慕容垂!”苻坚想了想,便以尚书慕容暐(前燕亡国之君)为安南将军,令他去襄阳统领两万鲜卑兵马,而让慕容垂统管剩下的三万各族兵士。群臣大惑不解,苻坚私下里对氐族大臣们说道:“慕容垂智勇双全,定能立功,孤家实需倚仗其能。然而此时若遣国(氐)族大将前去襄阳,多半要伤了慕容垂的忠心。派慕容暐前去统领鲜卑兵马,慕容垂自然无话可说。换了别人孤家或许还不放心,可这慕容暐么,嘿嘿,一则本事平平、胆略稀松,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乱来;二则,他是决计不会与慕容垂尿到一个壶里去的!”众人恍然大悟。大约苻坚觉着这么安排终归有点对不住慕容垂,便加封万年令慕容宝为陵江将军,往襄阳慕容垂帐下听用;又想慕容暐打仗实在不咋地,便起用此时闲赋在家的慕容德为奋威将军,协助慕容暐进兵。
巴蜀方面,苻坚升扬武将军姚苌为龙骧将军、都督梁益诸军事,要他带领七万左右的巴蜀方面军坐船顺江而下,配合荆襄方面军威胁荆州。出发前,苻坚勉励姚苌道:“孤家当初就是以龙骧将军起家,终成大业。之前从未封过任何人为龙骧将军,此次特授于你,望你尽力!”姚苌喜不自禁,趴在地上连连磕谢。不料秘书侍郎赵整(历史上实为左将军窦冲,本书为免龙套太多,改作已经出场过的赵整)摇头道:“王者无戏言。天王这么说,似乎不大妥呵。。。”苻坚一愣,仔细一想顿觉失言,于是闷闷不乐起来,默然半晌,终究没有改口,挥手让姚苌去了。
东路方面,苻坚果然令幽、冀、青、兖等诸州出兵五万,以中垒将军、武都公苻鉴为都督,要其奔赴彭城,直接威胁建康。
一一安排之后,八月甲子,急不可耐的苻坚以太子苻宏镇守长安,亲率已经汇聚长安的部分新兵约莫十万、剩下的几万关中军、以及三万羽林郎跨过灞桥,浩荡东去。随行官员极众,文官如尚书左仆射权翼、太史令张孟、御史中丞李柔、秘书侍郎赵整等等,武将若武卫将军苟苌、领军将军杨定、少年都统朱肜、屯骑校尉石越。。。不一而足;又有降臣张天锡、朱序等,皆随行军中。
这一次伐晋,苻坚当真是投入了举国之兵。除开留守各地要冲的必要人马,投入南征的兵马总计达到步兵六十万,骑兵二十七万。一时间北国大地上但见旌旗连绵、战鼓千里,运漕万艘、水陆并进。
然而这史无前例的大进军,毕竟仓促了点。
九月里,苻坚所部大军抵达项城的时候,便只苻融的前锋军按照预定目标进驻了颍口。其他诸军拖拖沓沓,皆未能如约前行。巴蜀方面军此刻还在蜀中,尚未及扬帆启航;幽、冀、青、兖的东路军则还在集结之中,徘徊黄河北岸。此外,调往南方前线的各地驻军及新征兵马好几十万也都还在路上,远的譬如凉州军马,这时才堪堪走到咸阳郡附近。。。
自然,慕容垂与慕容暐的荆襄方面军不在其内,他等本就驻在襄阳,撇开不谈。
第七十四章 迎战
七月中苻坚颁旨南征,消息传到建康,晋朝举国震惊。仿佛末日降临,人人惶惶不可终日,更有许多人痛责桓冲北伐之举,顺带着连段随也骂得不成人样。然而到了八月,秦军当真倾国来犯,汹汹百万,建康上下反倒不似从前那般坐立不安了——也对,到了此时此刻,媾和已无可能,亡国灭种还是社稷长存,不过一战耳!
大敌当前,气氛陡然一变——朝堂、乡野,荆江、扬徐。。。士大夫慷慨激昂,老百姓激奋踊跃,举国上下忽然呈现出一派前所未有的团结气象来。先前些许不谐之音,也在这大浪潮里一扫无存。
朝廷下旨,诏命卫将军谢安为征讨大都督,全权负责迎战事宜。
谢安手中最大的倚仗自然就是谢玄麾下七万五千北府兵,只是值此生死存亡之际,考虑到谢玄毕竟年轻、资历恐有不足,便以弟弟征虏将军谢石为征讨都督,统领北府全军前往寿阳迎敌,自己则在建康统管全局。又以乃子谢琰(谢安次子,字瑗度,史载“有军国才用”,谢家子侄辈最有名的“封胡羯末”里那位“末”是也)为辅。皇帝司马曜为嘉勉谢家兄弟父子,特旨擢升谢琰为辅国将军。
当然,谁都明白北府兵真正的话事人非冠军将军谢玄莫属,谢石说穿了只是门面罢了。因此谢安任命谢玄为前锋都督,带同鹰扬将军刘牢之、伏波将军孙无终、凌江将军诸葛侃、讨逆将军何谦、讨寇将军田洛、辅义都尉高衡、辅正都尉刘轨等北府将校,随谢石一同出发。
此外,令屯骑大都督、龙骧将军段随所部骁骑、云骑二军先一步出发,快马往寿阳增援,会合镇守寿阳的豫州刺史、西中郎将桓伊,共抗强敌。
北府大军临行前,谢玄跑去乌衣巷,寻思着请叔父指点退敌之策。这场大决战到底关系到国家存亡,谢玄虽是身经百战、更统领大军久已,心下依旧觉着没底,脸面上便不自觉露出些忐忑颜色来。
不料撞见谢安,就见老叔气定神闲,此刻正在院里悠哉悠哉浇花灌木,哪有半分决战总指挥该有的紧张模样?谢玄支吾半天,总算开了口:“大战在即,叔父可有计策教我?”结果谢安的回答却是:“我自有安排。”简简单单五个字,除此之外,更无只言片语。
谢玄愈发忐忑,又不敢追问,闷闷不乐出了门。思来想去,还是不甘心,遂央了谢琰(史载实为与谢玄共称为“南北二玄”的张玄,本书为免龙套太多,改作谢琰)再去询问。
谢安何等人物,见儿子又来,岂不知里头的花样?笑了笑,忽然开口,邀请家中兄弟子侄以及亲朋好友一起往东山出游,这里头自然包括即将出征的三谢——谢石,谢玄,谢琰。大伙儿听说,皆惊惑不已。
谢安在东山有一处山墅,颇为精致,平日里谢玄便对这山墅艳羡不已。大伙儿进了山,入了山墅,谢安笑着说道:“阿羯(谢玄小字),来来来,你我对弈一局。你若赢了,此墅便归你。”
“啊?”不独谢玄,在场人人都惊叫起来。原来谢安才华盖世,棋艺却只一般,与谢玄对弈素来胜少败多,不知今日怎有如此之举?
谢玄虽然疑惑不定,可瞧瞧这山墅内雅致绝伦的摆设,听着墅外水声叮咚,心中便同一万只蚂蚁爬过,痒痒得不行,当即张口答应。
说来也怪,今日这棋局,不论谢玄如何奋勇出击,臭棋篓子谢安总能轻巧化解,一时竟战成了平手。谢玄只觉得口干舌燥,不住要茶喝。
须知这围棋之道,最讲究养气。谢玄心神不宁,十停功力便去了一半。再往下去,竟是节节败退,直到投子认输。
谢玄大为沮丧。不料好戏还在后头,谢安一拍谢玄肩头,说得云淡风轻:“快哉快哉!阿羯,这山墅,是你的了。”
“这。。。”不消说,厅内又是一阵哗然。
这时谢安站直了身,正色道:“为将之道,当临危不惧,镇之以静,山崩于前而不色变。你等皆当世良将,屡克强敌,何惧之有?我既将前线一应事宜皆托付你等,你等自当便宜行事,何必问我?”
譬如当头棒喝,谢玄大是惭愧,跪倒拜谢不止。谢石与谢琰亦连连点头,觉着大有收获。
谢安将谢玄扶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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