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光同尘》第9章


“谢谢叔叔”子木侧头看了眼鹿禾的爸爸,又将头扭向窗外。
“不用客气”鹿禾的爸爸是个看上去就很严肃的男人,即使他这样说,也给人一种很严厉的感觉:“…我听说,有大学要破格招你入学,不用参加高考……”他的话一向很正式,从语气里就可以听出来,他是个缺乏感情色彩的人,他不爱拐弯抹角,也许是拥有一官半职的人的特性,又或许只有他是这样。
“是的”子木喝了一口接过的茶,味道醇厚,回味无穷,是很名贵的茶叶,不该出现之物。
“盛情难却”鹿禾爸爸这样突兀的说了一句,指的便是子木手中不该出现之物。
子木的目光落到玻璃上的一侧,不远处偷偷瞧他们这边的鹿禾身上,沉默着仿佛没听见男人的话。
有些东西不是他努力就能改变的,亦或是这个社会早已如此,病态成了理所当然。
“丫头,过来拿碗筷!”鹿禾的妈妈在隔间的厨房里喊了一声,没一会就端了菜从厨房里面出来。
“哦”鹿禾抽回在爸爸和子木身上游走的目光,低低的应了一声,溜进了厨房,没一会便窜了出来。
鹿禾妈妈嘴角一动,弯出一个笑容:“鹿禾爸,丫头这大大咧咧的模样一定不像我!”。
鹿禾的爸爸将沉下去的目光暖起来,回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出异样,他开心的笑起来,整张脸的轮廓都柔和起来,面颊也没有那么一板一眼的严肃了:“……可不就是和你一个模子印下来的”声音从他嘴里出来,一个体贴的丈夫。
鹿禾的妈妈开怀的笑了一下,不承认也不肯定,直招呼鹿禾爸爸旁边的少年:“子木,快过来吃饭”。
子木将茶杯搁置在茶几上,走近餐桌朝着鹿禾旁边的位置走过去。
鹿禾后来问子木,她说:“子木,你说我像我爸还是我妈?”
“都不像”子木想,你是独一无二的,谁都和你不像。
第19章:你是独一无二的,谁都和你不像。Ⅱ
若不是鹿禾妈妈一直在絮絮叨叨的找话题,那么这晚饭一开始就会吃的相当尴尬。
“小年有对你说他新学校的情况吗?”晚饭快要结尾的时候,鹿禾的爸爸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餐桌上就静了下来,鹿禾的爸爸和妈妈都看着鹿禾,子木不慌不忙的吃掉最后一口饭,鹿禾的目光挨个从他们身上划过,看了他们所有人一眼。
“我没问。”鹿禾吃了一惊,不知道爸爸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鹿禾的爸爸皱皱眉,就好像这消息听着既意外又残酷:“怎么回事?”他说:“和小年吵架了?”。
“没啊”鹿禾觉得莫名其妙,没问就是没问,怎么会觉得她和许年北吵架了?他们之间有什么可吵的吗?
鹿禾的爸爸脸沉了下来,推开了碗去了客厅,里面的食物还没吃完。
鹿禾望着爸爸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一直没吭声的子木,她用力吸了一下鼻子,仿佛感冒了:“…妈,爸怎么了…奇怪……”一向主张碗里不留米粒的爸爸,今天碗里可是剩了大半碗啊!
“谁知道?”鹿禾妈妈耸耸肩:“你们去书房做功课,别管他”见鹿禾和子木都吃完了,嘱咐了一句,便收拾了碗筷走进厨房。
鹿禾将脑袋凑到子木耳畔小声的问他:“子木,我爸今天是不是很奇怪,之前他和你说了什么,在窗前的时候,我离的有点远没偷听到…”鹿禾说话一向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没个轻重缓急。
“谁知道?”子木学着鹿禾妈妈的语气说了一句,然后笑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笑出声来,反正鹿禾的爸爸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的。
鹿禾以为子木还会给她说些什么,然而他并没有。
饭后休息不到十分钟子木便带着她去了书房预习功课。
子木到书房开电脑的模样,比鹿禾还要轻车熟路。
也是,从好多年前就开始,几乎不曾断掉过的辅导,她在一旁一面开小差一面学习,他用她的电脑一面做功课一面指导她学习,这种相处早就成了一种模式,哪里还用得着刻意伪装些什么?
鹿禾爸爸的书房在他们的隔壁,男人借着处理公文的借口往书房走,路过的时候眼睛分明是往里面落的。
对上子木沉寂的眼神之后,双方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自行移开,他继续路过,他将目光落到她的习题上面,全神贯注。
比起子木,鹿禾的爸爸看中的,其实是昨年刚上高一就连跳三级直接参加昨年高考,今年便以全国最高分被名校录取,享誉全国的许年北。
鹿禾的爸爸一直认为,男人应当以学业及事业为重,他不认为自己的女儿应该和一个成天守着她的男人在一起,即使现在谈这些都太早,他们也太小,一切都还有太多不确定因素。
子木的人生,就是那种一路开着外挂,畅通无阻的。
子木之前,是个人都认为这种人只会出现在小说里面。
鹿禾的爸爸忘了,即使子木这样守着鹿禾,也一直没有荒废过他的学业,他也同时承担着本该属于他父亲身上的事业。
子木从来不认为只有离开鹿禾才能成全他自己的学业和事业。
‘苏子木’这三个字成为洛城的招牌,从来不是因为他一直以满分的姿态傲视着洛城一中这个小小的学校。
不然,他的父亲怎么可能既对他充满期待,又隐隐的怕着他?
“听说这个方案是他儿子做的?”
“……公司交给他儿子岂不是更好?其他股东一定也这样想……”
“父不如子啊!”有人会背着这样说,而不是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个太过聪慧的孩子给子木的父亲带去的不仅仅只有自豪。
第20章:我知道的,你不要担心。Ⅰ
次日清晨,狂风暴雨般下了一夜的雨快到天亮时就忽然停了。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屋内,在白色洁净的床单上打下一缕淡黄色的光,空气中的尘埃在这一缕光线中翩然起舞。
墙上的挂钟显示着六点一刻钟。
睡意惺忪,子木伸了个懒腰,从床上下来,赤脚踩在柔软的绒毯上,呼啦一下拉开了窗帘,打开窗户。
窗外的湿润和着舒适的空气扑面而来,湿润的空气像是黏在皮肤上要往骨头里钻似的,他忍不住抖了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下一刻便伸手拉了拉敞开的睡袍,将自己往里面裹了一下。
昨晚的雨势太大,子木就在客房睡了一晚。
客房的床头柜上放着三个相框,其中两个是鹿禾妈妈放上去的,还有一个是鹿禾爸爸要求放上去的,一个里面装着鹿禾举着沾满泥土双手的独照,一个里面装着的是鹿禾带着小寿星帽子和子木抱着比他还大的泰迪熊递过去的合照,最后一个相框,里面放着的那张照片的背景是这栋房子外面的小花园,里面有正在做功课的鹿禾和在一旁指导的子木,以及一个看起来显得很干净利落的状似正朝着他们那个方向跑过去,脸还未来得及完全转向镜头就被定格下来的侧脸。
一直坚持不懈出现在只有子木和鹿禾两个人的画面中的,从来都是那个奔跑而去的侧影,他那样的不顾一切,也只有一个几乎被模糊掉的剪影。
壁柜里还有子木放在这里临时换洗的衣物,卫生间里有他用过的牙膏牙刷和洗脸帕。
这种情况显然也不是第一次了。
早饭之前,鹿禾的爸爸端着热气腾腾的早茶,隔着窗户的玻璃望着小小的花园,看着窗外不远处站在扶梯上修剪昨夜敲打着玻璃那颗树木枝桠的子木。
“禾禾爸”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过来吃饭,我去叫子木。”
“鹿禾起来了吗?”鹿禾爸爸转身回去,一面走一面问。
“在卫生间洗簌……只要有子木在,连叫丫头起床的功夫都剩了”鹿禾妈妈一面摘洁净的像是没有用过的围裙,一面抬脚往外走。
“你不觉得他们这样很奇怪吗?”子木爸爸忽然说,神情并不是在开玩笑或者揶揄谁:“像谁都是他们之间可有可无的附属品,重要的只有对方……”。
“胡说什么!”鹿禾的妈妈又惊讶又觉得好笑:“禾禾爸,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然后颇有些感触一般接着说:“我理解你的哈…”尾音就像在哄着一个无理取闹的老小孩。
饭后。
子木单肩背着自己的书包,另一只手拿着鹿禾的书包,站在玄关处等着她套上红色的呢子大衣。
门刚一打开,就瞧见了栅栏外停着的黑色轿车,和抬起手正准备按下门铃的女人。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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