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系念》第61章


“下来。”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一阵风吹进了耳中。她转头望了望模糊晃动的人影,心一横随着他淌下了水。
水不深,可却足足能没过她的头顶,他压着她的腰,两人一起沉入了湖底。
冰冷的湖水侵入她的身体,她看不清一切,只有腰上的力道告诉她,他还在。
她从未想过会有一天,为了逃命,和心上人一起沉入湖底。
她亦听不到湖面上的动静,但她能感觉到,那几个人走了过来。
她的心躁动着。
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来回地触摸。
此时她的气息已然有些不均匀,她往那怀中靠得更近了些。忽然间,温热的唇贴了上来,在她的唇齿间厮磨着。
那人压着她的腰,在她的口中篡夺着氧气。
她吃力地承受着这个吻,手亦是攀上他的后背。
不管下一刻会怎样,至少这一刻,他们是幸福的。
他放开她的唇,托着她的身体,两个人一起浮出了水面,
“没事了。”
她抱着他的腰,借着力浮在水面上,扫了一眼四周,好像真的没人了。
“那我们上去吧。”
“等会,他们还没有走远。”
两人间沉默了下来。
她不知道是谁要杀她,也不想知道,她想,他会处理好的罢。
原来自己已经这样的相信他了。
许久,他将她抱上了岸。此时已是夜晚,天上正挂着一盘圆月,几颗稀疏的星星。春夜里凉意袭人,他搂着她在湖边的草地上坐了许久,确认了不会有危险后,才带着她折回方才跳车的地方。
他点了个火把,周遭总算有了些微微的亮光,她这才看清楚那巨大的声响是什么。
原来是车胎破了,怪不得他要带着她跳车。
他从车上拿出随车带着的药箱和衣物,抱了一摞往方才的湖边走去。
她此刻正有些累,遂撒起了娇来:“路这么长,我好累的呢。”
他挑了挑眉:“今晚你是在这里睡的话,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她跟着挑眉:“为什么?还有,我们今晚不回家么?我父亲和母亲肯定会急着找我的。”
“回家?”他举着火把,火光映着脸上满满的笑意:“你知道我下午开车开了多久才到这里的么?现在车用不上了,你想走回家?今晚我们只能等着亥均和佩宏来寻我们了。”
她愣了愣:“可是你今晚不是给他们准了假么?那我们得何时才能等到他们?”
他支吾地咳了一记,自顾自的朝湖边走去。
湖边的雾色比林子里还要重些,他点了火堆,又来查看她的身上擦出的伤口。她这才想起其实真正受伤最重的应该是他,不由分手就拉着他的手臂来检查。
“我倒没什么,皆是些小伤。”他自她手中抽回手:“倒是你,细皮嫩肉的,可不要伤着了。”
“伤着了怎么了?”
他侧头看着一脸好奇的她:“伤着了我可要不喜欢的。”
她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连忙捞起地上换下来的湿衣裳,头也不回地往湖边走去:“我去洗衣服了。”
他的军衣穿在她的身上,略有些不同的韵味。他看着她的背影,脸上忽然浮现一抹意味不同的笑来。
“你说你的副官们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们失踪了?”她的头枕在他的腿上,旁边的火堆发出霹雳啪啦的声响,一旁烘着的衣裳被夜风吹得微摇。
他把玩着她的湿发:“大概明天早晨罢。”
她嚯地坐起身,不满道:“怎的那样晚?你一个大将军失踪了过那么久才晓得,要是我们真有什么危机,等到他们来了,黄花菜不都凉了!”
他并未作答,只是沉着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低头看了看着装,不禁抬手将衣裳拢了拢,清咳了一声别过头去。
今晚月明星稀,他们两人就那么相依着守着漫长的春夜。
李亥均带着警卫寻到他们时她正偎在他的怀中熟睡了,他轻抬了手示意他们动作轻些,自己则将她抱起往他们的车子走去。
她是被颠簸醒的,迷糊间将脸在他的胸口蹭了好几下,这才睁开了眼。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醒了?”
她擦了擦双眸,又迷糊地看了四周,再次靠着他的胸膛睡了过去。他甚是无奈的替她盖好大衣,就那样搂着她任由她睡了。
回到将军府时已是深夜。
他将她放在他的床上便出了去,直到午夜才回来。
她醒来的很快,发现他不在身边便自己去洗了个澡,然后便闹着回家,刘佩宏为了她的人生安全着想,死活是不让她走,两人一时间对峙了起来,互相不相让地直到程敬之回来。
“怎么了?”他的身上带着些深夜的凉气,看样子是急忙赶回来的。
刘佩宏很是恭敬地行了个军礼:“将军,江小姐闹着回家。”
他看向她,很是温和地说:“你今晚不能走。”
她见他与刘佩宏一个口气,顿时不开心了起来:“怎的不能走?上次我留在你的军营里过夜就被母亲说教了半天,这次留在你家过夜,母亲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他抬了抬手示意刘佩宏去休息,而后对她道:“你家那边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你不必担心。”
“你……”她的脸上已被气得泛着红晕。
他见她这幅模样,千哄万哄地才将她哄去了睡觉,自己又去了书房不知忙些什么;等他洗过澡打算睡觉时,已然是第二天的凌晨一两点了。
他沉吟了片刻,还是进了她睡的那间客房,轻手轻脚地躺到她的身边。她呓语着睁开了眼,见到眼前的人后眼睛忽然瞪的老大,正想喊出声来,却忽然腰被人一把攥住,一只手压着她的颊,迫使她侧过头与他相对。他的舌带着火热的温度,丝毫不留余地的钻入她的唇间。
她连忙抵住他的胸膛,他却忽然将手伸进她那宽大的衣内,腰上的手一用力,她便实实地躺在了他的怀中。她不安地想拨开他的手,却发现那只手像是在她身上生了根般挥不走。
他抱着她,就着这个姿态压着她的身体,令她丝毫动弹不得。
“嗯……”她轻哼一声,这样的姿势她尚有些不习惯。
男人的气息已经紧紧的将她包围,她的脑中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在做些什么。
他拉开她的衣裳,入眼的是一片绯红的肌肤。
他忍够了,他想。
……
他的汗珠滴在她的身上,惹得她轻哼一声。
他深不见底的眸子直视着她的情迷意乱,他也从未想到,她竟会有这样诱人的一面。
夜已深,她靠在他的臂弯里,手温软地搭在他的胸膛。他们一直未说话,就这样互相依靠着,她喜欢这样的感觉。
“子衿。”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特别的味道,让她不由自主的抬头与他对视。
“嗯?”她娇羞地看着他,已经人事的她媚眼如丝。
他轻抽了口气,微微别过了眼:“睡罢。”
☆、应是绿肥红瘦(5)
第二日她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他已不见了踪影。
昨日的刺杀事发突然,又是挑在他未带人的时候进行,想必定是身边的人做的鬼,他如此繁忙,定是在揪出那个兴风作浪之人。
刘佩宏得了他的令,一定要将子衿保护好,因此她只能一个人呆着偌大个将军府里,正好赶上园中桃花开尽,她便从他的书房中拿了本哲学,闲闲地坐在桃树下看了起来。
然她是个俗人,这点自知她还是有的。一本哲学看了不到几页,便头脑作痛,想来自己思想上与程大将军还是达不到一个高度,便命丫鬟去楼上换几本好看些的书刊来。
这里的丫鬟们无不对江大小姐,噢不,现在应该是她们程大将军的未婚妻殷勤的紧,不为别的,就是因为程大将军的未婚妻比先夫人的妹妹杨婷婷不知道好说话了多少倍。这厢,丫鬟把她们程大将军家的书房搜刮了个遍,把时下年轻人爱看的读物都搬了过来,巴巴地等着程大将军的未婚妻夸赞。
子衿随手翻开一本,上面赫然用黑墨水印着:“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她还没看完就合上拿起另一本,只见书壳子上大大地印着当下某位着名文学巨匠的头像,书名为《呐喊》,于是她再次抽出一本来,看到书名后气蔫蔫地问一旁的小丫鬟:“你们程将军平时就看这些么?”像这些新诗小说集,她都看过不下三遍了,想必才智过人的程大将军都能背得下来了。
丫鬟见状暗叫不妙,连忙摆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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