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和他的顾问》第23章


要刘敌说出“为什么要把部队带到河西去”,他招认是AB团,于是把他杀了。
李韶九对AB团非常仇恨,他担任肃反委员会主任,采取逼、供、信的方法,杀了很多人。郭化若当时被任命兼肃反委员会秘书长,他记得第二次反“围剿”后,抓到了李文林。郭参加了审问。李文林说:“你们不要动刑。我不是AB团分子。我在上海汇报时见过陈独秀,我是陈独秀单派的。”审问后,郭化若向毛泽东做了汇报,根据他的口供,看来不是AB团,于是把他放了。以后搞肃反扩大化时还是把他杀了。不久,又将周冕、陈中日抓来审问。用刑后,周、陈要求作书面交代,但他们写了一阵,写不下去。郭化若在旁边观察,觉得他们不像AB团。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不能向他们赔礼道歉。随后,又把丛允中抓来,这回没有动刑,只是向他交代政策,并用了“诱供”(比“逼供”更厉害)。这样,他自编了一些谎话,当时信以为真,就把他杀了。
不过丛允中模仿毛泽东的笔迹达到了乱真的程度,富田事变时有几封挑拨离间的信,后来经查认为他有很大嫌疑。
一封送给彭德怀,是伪造毛泽东给古柏的信,内容是“在审讯AB团时,要逼出彭德怀是AB团分子”,彭德怀识破了,没有上当。
还有一封送给朱德,是伪造毛泽东给蒋介石的信,信中说“寄来的钱收到了,我在适当时候把队伍拉过去”。朱德接到信后,研究了一夜,终于辨出了真伪。第二天一早去找毛泽东,敲了敲门,就推门进去。毛泽东还没有起床,他一边坐起来一边说:“老总,什么事,这样急?”毛泽东有个习惯,起床后一般要披着毯子靠墙坐一会儿,抽支烟再下床。朱德坐在他的床沿,把信递过去说:“给你看一样东西。”毛泽东接过信一看,很快退给朱德,说:“这样的信怎么给我看,我是反革命呀。”
“这不是你写的,我研究过了。”朱德说。
“何以见得。”
“你看,你写东西从来不用阿拉伯字,这里用的是阿拉伯数字。”朱德指着信末尾的日期说,“还有,你写的撇,像女人小脚向上挑,这 里向下挑;‘目’字,你也从来不这样写。”
听到这里,毛泽东立即翻身下床,紧紧握着朱德的手大声说:“哎呀,朱老总,原来我认为你是个很粗的人,想不到你这么细。”从此,朱毛彼此更加信任、亲密。
现在看来,过去在肃反中没有过细地调查研究,没有确凿证据,确实冤枉了一些好人,搞了肃反扩大化,许多人都不是AB团分子,在党的“七大”时,都恢复了名誉。在那种异常紧张的战争环境中,内部发现坏人,提高警惕是必要的。但是,脑子发热,分析不清,听到一个口供就信以为真,这就难免犯错误。从客观上说,环境的确紧张;从主观上说,也有个经验问题。大革命时期,洪流滚滚,泥沙俱下,革命队伍混进了坏人是难免的,当时把坏人都说成AB团分子。 打AB团扩大化,开始是李韶九,后来是王明冒险主义执行者。毛泽东对此是很慎重的。至于由打AB团而造成中央苏区和其他根据地的肃反扩大化,完全是王明“左”倾冒险主义政策造成的。
所谓托派,就是托洛茨基派。托洛茨基是苏联人,1930年斯大林说他反布尔什维克,开除了他的党籍,并在苏联党内开展清洗托派的运动。王明之流是莫斯科的应声虫,说中国也有托陈取消派,要进行“残酷斗争,无情打击”。现在看来,抓托派全是捕风捉影。他们为什么抓郭化若的托派呢?当时有两件事。一件是三军团有位师长叫李匿才,1930年秋打长沙后被认为是托派,把他杀了,抄出了郭化若写的一封信,但内容是一般的问候,毫无政治内容。第二件是1932年红校在审理“托派”时,有人诬供郭化若是“托派”。这两件事虽然证据不足,但在当时党内第三次“左”倾冒险主义横行时可当作大问题了。案子报到了王明的代理人那里,他说:“王明早就感到这个人不可靠,认为是混进党内的。”“大人物”说郭化若是“混进党内”的,自然要开除出党,而且这种处理还是轻的。只是当时红校有位俱乐部主任危拱之平白无故地受到牵连,使郭化若至今感到不安。王明的代理人指定危拱之监视郭化若的行动,但危拱之对郭很了解,在莫斯科就认识,她认为郭化若是个好同志,打成托派是错误的。她不仅没有及时向“组织”汇报郭的活动,而且还向郭化若透露王明代理人迫害“托派”的内情。这就使王明的代理人很恼火,开除了她的党籍。这位正义凛然的女性,虽然后来党籍得到了恢复,但建国后不久,因积劳成疾瘫痪了,在病床上躺了27年,于1972年与世长辞。
郭化若从方面军的代参谋长到红大的教员,又被开除了党籍,感到抬不起头来。但他想到毛泽东说的要经得起考验,又振作起精神。毛泽东历来重视创办学校培养人才。早在1927年12月,率领秋收起义部队进人井冈山不久,就在砻市的“龙江书院”创办了我军第一个教导队,开始培养部队基层干部。1928年4月井冈山会师组成工农红军第4军后,扩大了教导队,各地区、各军团也先后成立了教导队或随营学校。1931年6月22日,一方面军前委扩大会议对办好红军学校问题专门做了研究,毛泽东在会上指出,办红校是十分必要的,过去的几个红军学校都办不成器,必须抽红军中高明的负责人去办。三次反“围剿”胜利后,工农红军发展到10万人,中央决定创办中国工农红军军事政治学校,培养军政指挥人才。1931年11月,苏区第一次党代表大会通过的关于红军问题决议案中还强调“军事政治学校应集中力量办下去”。郭化若把去红校任教当作是执行毛泽东交给他的任务去完成。他积极工作并在工作中研究战术,补习文化。当时红校的校长何长工也把郭化若当教学骨干,让他在红校教学中发挥作用,缺什么课就叫他教什么课,他先后教过防空、参谋业务、炮兵射击等课程。后来办了高级干部班,又让他教高级班。1933年冬,中央红军军事政治学校扩编为“中国工农红军大学”,郭化若被任命为红大的总教官,从此他潜心钻研,逐步成了军事教育专家。红军学校的条件虽然极为艰苦,但教员和学员的工作学习积极性都很高。正课时间教学活动很紧张,课余时间开荒种菜,蔬菜基本上做到半自给。第五次反“围剿”时,有的学员几个月甚至半年不领津贴费,不少教员或学员每天节约2至4两米,支持战争。教员的工作虽说是繁重、枯燥、单调,但看到一批批学员毕业时精神焕发地走上前线,内心感到莫大安慰。郭化若在教学实践中认识到,毛泽东创办各种军事、政治学校是具有战略眼光的,运用办学形式培养人才是毛泽东军事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他始终记住毛泽东关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共产党人都要经得起考验”的临别赠言,一心一意扑在军事教学工作上。
一七、毛泽东上东华山养病
1932年7月间,蒋介石调动50万兵力对各革命根据地和红军发动了第四次反革命“围剿”,首先集中兵力进攻鄂豫皖和湘鄂西根据地,同时对中央根据地进行防御性进攻。当时红一方面军正在信丰、南雄边境一带休整并筹款。苏区中央局7月15日发出《告前线红军战士书》,提出红一方面军要“毫不疲倦地乘着这一伟大胜利的开展,继续与敌人决战,继续歼灭敌人,迅速地夺取赣江流域中心城市,来实现江西首先胜利”,规定红一方面军以一部兵力佯攻赣州,调动敌人,以求三军团一个军团能乘机在赣州上游渡河,沿赣江西岸北进,向蒋军主力发动进攻。这当然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冒险计划。
毛泽东的战略设想是红军应先攻打守军薄弱的乐安、宜黄、南丰、南城等地,扫清北上道路的障碍,打通与赣东北根据地的联系,然后再图进展。
7月21日,周恩来以中央局代表身份到信丰红一方面军总部,经实地考察,同意了毛泽东的战略设想,7月25日以周、毛、 朱的名义致电中央局,认为“赣州上游敌军密接,在任何一点渡河出击赣敌,都有被敌人截断的危险”。同时向中央局提出“部队改设政委制,毛泽东为总政委”的建议。
8月初,红一方面军在兴国附近开了军事会议,接着中央局也召开了兴国会议。中央局经过争论,同意了毛泽东的战略设想,并决定重新任命毛泽东为红一方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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