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仙侠簿》第15章


是无法设身处地去体会的。
冷月大师见状,则依然是冷冷地说道,“为师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但是为了巧儿,为师便只能答应下来了。可是洲妤你要明白,巧儿身边若是没有他那是断断不能完成统一中土的历史重任的,不是为师狠心与偏袒……不是为师非要你像我一般终老于独秀峰上的。”
“师父。”
叶洲妤静静地望着冷月大师,满面却是不解的情状,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师父决计是不可能这般说话的。冷月大师见状,则轻转过身背对着叶洲妤,言语微有凄凉地继续说道,“为师老了,当真的是管不动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情了。”
叶洲妤听言,却是不再言语,只是迅速俯首在地,在大雪茫茫中。
“师父,弟子知道错了,请您惩处。”
“为师老了,当真的管不动你们了,管不动了。”
冷月大师重复说着,叶洲妤听在心中,却是一阵难过。良久,只听得俯拜在地的叶洲妤很是诚恳地说道,“师父,弟子曾在祖师面前立过誓,永世不再涉足尘世,只会终老于独秀之巅。无论修行的前途如何千难万险,弟子此心决计是不会更改半点的。”
言毕,泪水已悄然落下,渗透进化水的雪中。
假若泪会成冰,且冻了这颗无人可见的心,这份无人可晓的情吧。就让它藏在今夜这突然忍不住就夺眶而出的泪里,任以后遇见多么强烈的阳光都不会再融化,直流进地底深处永远不见天日。
“他明日便要下山去上京了,你且在这思过堂中静候,一切待他回山再做理论吧。”
“是。”
良久,冷月大师都没有言语。待叶洲妤收拾完毕内心波动的情绪,抬起头来之际,只见原本站立于身前的冷月大师已然没有了身影。而满夜空的雪花依然稀稀疏疏地下着,寒冷竟也是在一瞬之间呼呼地席卷整个小院。
叶洲妤站起身来,静静观望着小院周遭藏在黑暗中婆娑的树影,不禁微微一闭目,然后迈步向思过堂中走去。只是踏上四层台阶,在即将迈步进入堂中之时,叶洲妤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慢慢转过身来,望向夜雪纷飞的庭院之中。
只见那里站着一个人,不是冷月大师,也不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苍老妇人。
那来人而是连城杰。只见他双手环抱于胸前,静静地望着站在思过堂前台阶上的叶洲妤,脸上泛起轻轻浅浅而安静的笑意。光阴仿佛在一刻凝滞,就连满夜的雪花也是突然变得安静,没了曾经的给人瞧一眼便觉哀怨的样子。
只是,他在慢慢向她走近,而她却静默地站于原地,站于思过堂前的石阶上,然后静静地望着他。他走到台阶之下,却是没有言语,依然静静地望着面前的她,脸露丝丝笑意。而她却也是没有言语,只有隔雪相望。
良久,叶洲妤转过身去,望着思过堂中的三清像和历代祖师灵位,背对着连城杰静默地站着。也是在这一刻,连城杰却是急忙踏上前一步。不想却在脚未着地之际,却听得叶洲妤轻声问道,“你的伤好了么?”
日日夜夜的担惊受怕,心中藏着千言万语,只是在重逢之际却始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唯有如此一句明知答案却还要相询的礼貌话。但我想,也许我不言语,你亦是能够知道我要作的表达吧。其实就算你不知道,这纠缠难分的表达,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连城杰听言,则是慢慢退回了脚步,然后站定在原处,脸色微微一变后则很是轻松地回答道,“我的伤已无大碍,只是你……为了救我,你却被师父罚在这思过堂中。”
叶洲妤听言,望着思过堂中昏黄灯光下的景象,然后轻轻闭目,静静流下了泪来。良久,叶洲妤才睁开双眸,然后冷冷说道“此事与你无关的。”
“可是……”
言语至此,连城杰却是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因为他已是明白了叶洲妤被冷月大师罚在思过堂静坐思过的缘由的,只是奈何有些事情终究是不能言语得分明的。就像今夜漫天的纷飞雪,虽然静默无言却是让观雪的人彼此能够明白的。
思过堂前,灯光微暗,仿若一颗镶嵌在黑夜里的琥珀,而其中的两个人则好似那琥珀中的两滴眼泪。只是这两滴眼泪,因为各自的命运却是不能融合在一起的,唯有静默隔空相望成一世的孤单。
良久,连城杰突然说道,“明天一早我便要起程去上京了。”
“嗯。”
“可是我不知道,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连城杰犹豫着,却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摇摆不定,与身前这背影孤单的女子听。只是,叶洲妤并不曾回答。她不回答并不是不想搭理他,反而却是一时找不到言语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因为她知道,连城杰此次进京巧儿必然还是不会相见的,因为她太了解巧儿了。只是此时此刻,她又如何说出这些狠心的话呢?可是不说吧,那在上京等待他的场面是否会是河阳城外那样的绝望呢……
“假若她仍不肯见我,那我便回山来,从此也终老与这终南山上。”
如果你终老于这终南山上是为了陪伴我,那我又如何能够答应呢。于你和巧儿,终究还是要我永世相欠么,课我又如何敢去触碰那深藏于你们的情呢?即便我的选择,最终违背了我心的想法,可是我却是不能后悔的。
一瞬之间,叶洲妤想起了那夜在重安城里与巧儿的对话,也想起了那夜在余杭城客栈里巧儿的哀求。虽然她始终想不透巧儿这般安排的缘由,但是此刻她却在一念至此时,不自觉地流下别人看不见的泪来。
不为自己,也不为巧儿,却只是为了身后站着的一生孤单的男子。
只是当她转过身来之际,小院之中已然没有他的身影,只有不断纷飞而下的白雪,乱成一夜的揪心。
她快步走下,穿过小院,来到小院边缘处与向西而下的石阶上。只是放眼望去,唯见满满的漆黑,却不见向下的石阶,也不见他的身影。
凌高而立,只有不断坠下的雪花,还有凛冽的西北风。
只盼巧儿也能知你这满心的情意吧!
第四章 终南往事
过寅卯相交之时,独秀峰后山寂静异常。除了紧闭门窗的思过堂中依然透着丝丝烛光之外,藏在黑暗之中的苍山竟是没有一丝声响。堂中三清像前的蒲垫之上,衣衫单薄的叶洲妤静静跪着,虽然双眸紧闭却是内心纷乱的很。
也是在此时,突然一道破空的声响由东北方向划落,竟是停在了思过堂前的院中。叶洲妤心中一惊,便是提剑在大门敞开之际飞奔了出来。只是凌空飞出的她,借着微微灯光分明瞧见,一袭橙衣正搀扶着一男子静站于院中。
男子头深深低垂着,竟是没有一丝知觉,而轻轻的夜风中却是飘来浓浓的酒意。叶洲妤瞧清了来人是林妍丽,立马便收剑于身,凌空落在距离她二人两步开外的院中。未等叶洲妤发话,林妍丽却轻声说道,“我给你把他带回来了。”
听言,叶洲妤并不是立马上前去搀扶连城杰,而是摇摇头道,“带回来又能怎样呢?”
林妍丽并不立即答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叶洲妤良久,才缓缓说道,“可他这酒醉的一路,一直都在喊你的名字。”
夜深如墨,冷风如刀,却是在刮过身体的那刻,心竟然不知了疼痛。
终于,叶洲妤还是走了过去,与林妍丽一道搀扶起连城杰,慢慢走进了思过堂。叶洲妤二人将之扶进一间卧房之后,林妍丽却是站在叶洲妤的身后,静静地望着叶洲妤将一切打点妥当。
只是看着看着,林妍丽不禁悲从中来。似乎也是在这一刻,她心中已然明白,原来就算他不能和乔巧儿厮守一生却也是万万不可能来到自己身边的。而也许,乔巧儿所作出的决定,正是源出于此,源于身前忙碌的女子。
林妍丽终于还是走出了思过堂,来到了堂前的院中,静静望着周遭不知名的黑暗,而心中却是略过了太多繁杂的思绪。那思绪里有纷杂的家国之事,却也有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情仇。
世界万物,自始本已有了命有了运,顺其自然就是了,不必强求。
林妍丽一念至此,不禁轻声一叹便要离去。却是在这时,叶洲妤走出了思过堂来,虽没有言语,但林妍丽还是立即违背了自己的意愿,留了下来,等着叶洲妤慢慢向自己走近。
叶洲妤走近她身边,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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