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深处有人家》第53章


“上去躺躺?”
“不了,身上脏,还没洗澡呢……”
她的脸又甜又羞,像个孩子。
“脏啥!”
阿泰径直把她往上一抛。
笑声像清泉般在幽谧的空间里漾开……
两人仿佛掉进秘密山洞里的一对萌兽,尽情地嬉闹玩笑,耳鬓厮磨。最后,毫不意外点燃了火花,不得不以一个火热的吻来慰劳彼此。
一吻过后……
他献宝似的拉开衣橱门,低沉地说:“我的锦娘,你看。”
锦娘惊讶地瞪直了眼,里面……竟然是大红的婚被!
她的神情凝固了。就那般痴痴瞧着,心头被那热烈的红冲击着,滚滚翻起了热浪。
她的鼻头有点酸,眼睛也变得模糊了。
不知不觉,一滴清泪落了下来。连忙垂了头,在泪水中羞涩而甜蜜地笑了。
男人却生怕她感动得不够,又拉开暗柜,拿出一个乌木红漆的首饰盒来……一样一样拿给她瞧。
他凑近她耳边轻轻说了什么……
女人的眼泪就再也抑制不住了。
*
秦漠命人整理了被褥,自己把担子往肩上一挑,就要出发去师父家。
贴身护卫满脸的幽怨要滴下来。
屡次张嘴,终于忍不住吐露心声道:“要不,属下跟主子一块住过去吧?”
“不必。”秦漠无情地挥挥手,“你跟他们说,所有人搬出江家,离我师父家三百步远驻扎下来,没事儿谁也不许上去……有看守任务的,也一刻不许疏忽!”
“小的这样就不叫贴身侍卫了吧?连个小厮的地位也比不上了吧。”林谆木着脸说。
秦漠把五官皱起来,带着从师父那里学来的嫌恶表情说:“你非要贴着小爷干啥?你住过去合适吗?我师娘年纪小,又貌美如花,你这种外男去了岂不冲撞了?你是不是想让我师父把你这颗塞满……什么草的脑袋拧下来!”
“我是外男,主子就是内男了?”
“一日为人师终身为父。我是他们的儿子。”他笨拙地挑起担子来,走了几步,忽然用一种物是人非的沧桑语气说,“如今这形势,你也不必穷讲究那些个规矩啦……若能把事情了结,小爷还全须全尾活着,指不定就在山里造个小屋过下半辈子。什么劳什子亲王爵位谁要给谁!”
“京城的爹娘不要了?”林谆不无僭越地问。
“那还能算爹娘么?”秦漠声音发冷,挑着担子走了起来。一步三颠。
林谆好像要跟去取经似的,默默跟在他的担子旁,“小的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句,这样出其不意使尽邪招,不会捅出什么弥天大祸来吧?主子心里到底有没有谱?”
“放心,有谱。”秦漠瞥他一眼,“肯定会捅出弥天大祸来。”
林谆:“……”
“有弥天大祸,就怕得不敢捅了吗?”秦漠淡淡地说,“这可不是小爷的作风啊……”
小爷勇猛起来可是九头牯子也拉不住的!
——这脾性早已得到两位师父的真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多小妹子说看不懂……要不来个剧透吧?
小小的剧透:
其实这个世界真的就只有一个“怪”,就是男主!坏人的力量都是他遗失掉的。至于怎么遗失掉的,暂不剧透。
他最终要把那些力量收回来,才会变得完整。
小小的剧透。
*
今天有点少。。我对着大纲发了一下午的呆啊。。明天再加油吧!
第39章 此夜
夫妻俩把东西搬入了新家。
他们的家产不多; 无非是些衣物、厨具和粮食。阿泰来回两三趟,尽都搬完了。
只剩下一座空掉的旧茅舍。
他说,把它夷平吧; 给新家让出门脸来。
锦娘虽知应当如此,内心却千百个舍不得——虽才住了一个多月,心里已经很眷恋这间曾经的“鲍鱼之肆”了。
“留着也行吧,放放杂物。”她犹豫地说。
“哪有人家把杂物间放大门口的?”
丈夫毫不留恋地伸出大掌,轻轻往那土壁上一拍。
宛如末日灾难一般的效果,无数裂缝从墙壁内里绽开,茅舍瞬间塌陷了下去……
力量深入到屋体架构的内部; 以宇宙大爆炸的方式扩散; 将那旧居碎成了齑粉!
一粒尘灰都不扬,落花一般委地; 轻轻旋转; 最终凝成一座紧实的小丘。
——连断瓦残垣的痕迹也没剩。
锦娘惊怔又失落地瞧着; 心头泛起了一点失重感……
丈夫毫不拖泥带水,将那小丘一巴掌挥去了西边的田里。
就像了结了一个旧时代; 门口变得空空如也; 只留下一块苍白的斑迹。
昏黄的夕阳光照耀在上面……
锦娘抬起眉毛; 静静地瞧着。
他回过头; 缓慢移步过来,渊亭山立往她身前一站,伸手摸了摸她的肩。“你这傻女子,这也值得伤心么?”
锦娘伸爪子在他胸前挠了挠; 轻轻地说:“你这臭男人懂什么……”
阿泰凝睇瞧她,神情脉脉的。口中打趣道:“只要这臭男人还在,你在乎那破房子做什么?”
锦娘鼓起腮帮子发了笑,在他胸膛上不着力地捶了一下。心里那一点伤感便烟消云散了。
森林别宫似的木屋如同摘掉了土帽子,正式在山水间露出了清丽的门脸……
秦漠来时,惊声连连,满口夸赞道:“徒弟这辈子没见过这等好房子。”
“比你家的王府大宅还好不成?”师娘不信他,挑刺儿说。
“肯定好多了!”
气场绝不一样。那里像坟地;这里是仙乡洞府!
——秦漠打心眼儿里如此认为。
这天晚上,为了庆祝乔迁之喜,女主人张罗了不少好菜。在清雅宽敞的饭厅里,琳琅满目摆了一桌子。香暖的人间烟火味,袅袅地盈满空间,把三人拖进了美好的人生况味,品尝到了幸福的醉意……
后来,锦娘听见河岸有人声,才知徒弟的十五个侍卫在三百步外扎了营,连忙又去厨房炖了一锅萝卜山羊羹,等师徒二人酒足饭饱,正好熟了,叫徒弟送了过去。
锦娘望着河边燃起的火堆,颇觉这世道艰难,谁活着也不容易。
好端端当着皇家侍卫,突然主子当上了农家子弟,他们也只能跟着在深山僻野中讨生活了。
作孽!
“不知道下午的事有没有进展,大哥,你问了他没?”锦娘喃喃地说。
“能有啥进展?”丈夫牵住她的胳膊,“回屋吧,外头冷。”
“折腾一下午,啥也没搜到是吗?”
“能搜到啥?”丈夫叉着胳肢窝,把她抱了进去,“这世界就像一片坚硬的冻土,真正的面目早已掩埋在深层地底,凭他这点虚张声势的本事,想要掘开一条缝来也难。”
锦娘缓缓擦着桌子,失神地说:“其实,这件事完全是一种颠倒的姿态啊。”
“嗯?”丈夫目光转向她。
“表面上,他是尊贵不可一世的王族,为所欲为将人命玩弄于鼓掌,实际上对方才是局面的掌控者,就像一头可怕的凶兽,带着玩弄的心态看着他这只小虫子……”
丈夫轻声叹息。一时没说话,执起茶壶倒了一杯茶。
锦娘放轻了声音说,“等陪他玩腻了,对方就会伸出大爪子,狠狠拍下来吧?那时候可不是闹着玩啦……”
丈夫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语气深沉地说:“京城那方面岌岌可危,整个皇室都快瘫了。秦氏皇族按说正当盛年,却没个防备就被腐蚀成了空架子……哎,他来这里是孤注一掷之举,却也是尽了为人子弟的责任。”
他放下杯子,目光瞧着门外的夜色,“大丈夫在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是英雄本色……且由着他闹腾便罢了,左右还有我这师父在。”
锦娘停下手里的抹布,轻轻地说,“我就是怕你兜不住……对方神出鬼没的,搞出来的尽是怪事,我心里想想就……”
“莫怕,锦娘。你要信我!”丈夫豪迈的语气中含着隐隐的战意。
目光十分坚定……
秦漠提着桶,带着一身夜露上得坡来,张口便撒娇说:“还挺冷。那帮崽子脸倒是大,叫小爷亲自伺候一回……”
“也是该的。跟着你受多少苦。”锦娘接过木捅,拎到一边的厨房去洗了。
师徒俩在饭厅里轻声说着话。等妻子收拾完毕,丈夫已把徒弟安置到了客房。
这处与他们隔开了一座小庭院。大小格局都相同,旁边有单独的净房。
他带了徒弟进去,转动压水轱辘,从外头的大水缸里压水进来,放满了一整个浴桶。
然后,用手指搅和几下,水里就冒起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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