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只是人工呼吸》第3章

“你不用解释，我不会信的。”龙神上上下下打量了秋几眼，对秋的人品十分不信任。人类骗子多，高贵的龙族十分不屑秋的解释。
“你看我的样子像有事的吗？”龙神的眼神里赤l裸裸就一句话，你这个骗子！
活蹦乱跳的龙神，哪里像有事的样子。可明明刚才还跟快翻了眼的死鱼一样。
秋无力地解释：“我真的只是在人工呼吸。”秋都要急哭了，这个人真是不讲理，白瞎那张好脸了。
然后不讲理的人就对他说：“好吧，我就勉强相信你一次。”语气十分勉强。
容易满足的秋马上就服软了，软得像只待宰的小绵羊。
待宰的小绵羊习惯性地低了低头，避开龙神的视线，只露出栗色的头发和细白的脖颈。一旦安静下来，秋就清醒想起来一件事——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男人！
虽然这个男人和他见过的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从秋有记忆开始，除了渔村村民，陌生人和他对视就会产生情l欲的冲动，忍耐力高的人只在心里想想，控制力低道德低下的人却经常按捺不住心里的邪念。因为这个原因，一开始还会跟着别人出去的秋，渐渐地不愿意离开渔村了。
他喜欢渔村。无父无母不知从何而来的秋喜欢渔村的一切，大海沙滩虾蟹游鱼以及这里的村民。他在渔村生活了将近三年，只有村民和他对视，不会露出充满邪念与恶意的眼神。
龙神则是村民之外第一个看着他目光清明毫无所动的人。
甚至还十分嫌弃（▼⊿▼）。
龙神凝视着低着头的秋。秋比他矮一个脑袋，清清瘦瘦，大约十七八岁少年的模样。当然这不是重点。
人的眼睛看不见，神明却能看清一切，秋的身上有夹杂着丝丝金斑的银光。
他就是龙神这次的要引渡的半神——秋。
“不过让我大度地原谅你无礼的举动也不是不可以……”龙神悠悠道，准备给秋下套。这么好骗的小肥羊，不骗白不骗，几千岁的龙神脸皮非常厚。
秋紧张地看着龙神，等着龙神的下半句话。
“秦氏家规，你亲了我就必须对我负责！”家规？他们老龙族只剩一头龙了，家规还不是由他秦故随意定，分分钟可以现编一百条出来。
秋惶恐：“负责？”
秦故理直气壮：“嗯，负责。”
“我为什么要负责啊？”他救人还要负责，哪有这个道理的？
秦故直直盯着秋，一张口就是无理取闹：“你亲了我，还不负责？你这个流氓！”
秋隐隐觉得这个逻辑不太对，只是人工呼吸，为什么被赖上了。可是……秋又很犹豫，自己确实亲了他，是不是真的应该负责啊。
秋偷偷打量秦故，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秦故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他不禁在心里惊叹一声，可真好看。秋舔嘴唇，这么好看的人，被自己亲了，好像是自己占了便宜。
秋的人生经历很狭窄。
随着海浪漂流到这个落后的渔村，被无知却虔诚的村民当成是神明来供奉，虽有灵智，但也不过懵懵懂懂。整整十五年，秋才能言能动。真正的生活经历仅仅三年，又因为完全控制不住身上自带的神力，几乎没出过渔村，有限的社会常识都来自村民和电视。
就在昨天，秋还听一群孩子瞎科普了“亲l亲就会怀l孕”的谣言，傻乎乎的秋对此深信不疑。
万一这个好看的男人被他亲怀孕了怎么办！？
想到这种事，秋甚至还担忧地偷偷瞄了一眼秦故的肚子。秦故的衣服湿了，紧紧贴在皮肤上，隔着湿衣服可以看到秦故景致的腹肌。秋咕咚吞了吞口水。
于是秋就犹豫了。
“我，我负责。”秋大义凛然，爷爷说，男子汉要顶天立地，他会好好负责，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的。
嗯嗯？？孩子？？秋又瞎脑补了……
“很好，那你带我回家吧。”
秦故露出满意的微笑。秦故要引渡秋成为神，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有无声无息地引导，秋才能真正修成正果，名列神籍。为了接近秋，秦故可什么借口都编出来了。
不过秋可真是好骗，他还有招数没使出来呢。
秋满口答应，秦故满意地拍拍他的背：“念在你知错就改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跟你回家吧。”
秋觉得好像自己又被绕进去了，明明是他要跟自己回去，怎么说的好像是自己求他一样。可惜秋稍微有一点点反抗，就被秦故凌厉的眼神压回去了。
秋自我安慰，这么好看的人，应该没有必要骗自己吧。
秋，迟早会为自己看脸的本能后悔的。
秋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皱巴巴好像破麻布的白T恤，又瞅瞅秦故明明全湿还十分有型的不知道叫什么的衣服，更加觉得对方没道理骗自己了。秦故一看就十分贵气，就是光着脚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不一般，和落后渔村出来的秋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可惜秋没有见过秦故全是金币和珍珠的窝，否则他会更加惊叹。
秋还是太天真。若干年后，秋才知道秦故身上穿的其实是一身龙鳞所化的衣袍，能不好吗。
秦故自来熟：“走吧，现在就去你家。”
“还不行，啊，我的鱼！”弄了半天，秋才想起他的网还没收，哼哧哼哧收回渔网。
“还行还行，还有几只鱼，这几只蟹也不错。”秋念念有词，把网里的鱼扔向船尾。
“不行！”秦故大喊一声，眼疾手快地接住被秋扔向后船舱的鱼，“你必须把他放了！”那是我龙宫的虾兵蟹将、子子孙孙啊，混蛋！
“放了？”打鱼为生的秋完全不理解秦故。把鱼放了，那他吃什么啊。真是无理取闹。
秦故当然知道渔民靠海为生，自然界的食物链他还是懂的。可是秋渔网里的分明不只是普通的鱼，有一半都是他龙宫的虾兵蟹将！岂有此理，这个假货竟然把他龙宫看大门的小兵都给绑走了！
“这只这只还有这只……都给我放了。”秦故劳心劳力把渔网里几只已经晕晕乎乎的虾兵蟹将挑拣出来，对秋的行为十分唾弃。
“你们怎么这么笨，这都能被抓到。”秦故小声嘟囔几句。
晕晕乎乎的虾兵蟹将感动地望着他们的龙王，激动地哭了。
他们也没办法，自从这个秋开始打渔，每次都会有鱼妖落入他的网中，他们只敢在秋不在的时候，才趁机从秋家里的厨房逃走。每天都在逃命，鱼生好艰难，他们的命好苦/（ㄒoㄒ）/~~
其实一般的渔民出海打渔根本捞不到鱼精，可是秋身上有神力，每每都能把这些妖力低下的鱼精给捞上来。
“全丢了啊。”秋呆呆地看着秦故一只一只扔，扔到一只不剩，样子可怜兮兮。
秋可怜兮兮起来，秦故也难得过意不去，扔鱼的速度明显放缓，最后一只黄花鱼精见状简直吓坏了，生怕龙王忘记把他丢出去，自己蹦着蹦着就蹦出了船舱。
“喂，你别哭啊。”秋可怜兮兮的样子让霸道的秦故竟然生出一丢丢愧疚。
“我的鱼……”秋悠悠的目光控诉秦故。好心救他，恩将仇报。
“我赔给你总行了吧。”秦故拿起网，往海里一甩，笑嘻嘻说，“信我，这一网绝对好多好多鱼。”
秋期待地探过身去，对秦故的话深信不疑。
然后秒打脸。
“破皮鞋，草帽，海藻……这都什么和什么啊？”秦故暴躁，他身为海龙王，竟然还捞不到一只鱼，简直岂有此理。
秋控诉：“骗子。”
秦故搓搓手，“我再试一次，这次准行。”
秋已经不信他了，他哼哼了几声。今晚都喝海带汤吧！
“行了行了！这回成了！”秦故收了网，终于捞到好多鱼。
不过……要命，这只黄花鱼精怎么又被捞上来了？
秦故挑出黄花鱼精给秋看，秋凑过来，胆小的黄花鱼精瑟瑟发抖，夭寿啦，王爷要把他送给鱼精阎王爷啦！
鱼精阎王爷是虾兵蟹将们给秋取的名，可见秋是多么可怕的鱼精杀伤性武器。
“看到了没。”
“一只瘦不拉几没二两肉吃着费劲的黄花鱼。”秋总结。
黄花鱼心情复杂：看不上我，真是谢谢您嘞QAQ
“不。是看这个……”秦故比了比，“看清了没？”
“看不清……啊啊！”站得老远的秋被秦故一把拖了过去，掐着后颈按在他身上，简直要被秦故吓死了。
罪魁祸首一无所知：“鬼喊鬼叫啥呢？”
意乱神迷，秋胡说八道。“看看看到了。”
看到？秋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