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归》第6章


是你,凤夕急得眼泪都要落了下来,只觉得心间长痛。是你啊。
可他说不出。
谢青疏不等他答,又问:“那我和怀青,你更喜欢哪一个?”
他颇觉疲惫,心里却又生出一点隐秘的渴望。谢青疏他想,哪怕凤夕心里有另外一个人也没有关系,只要。。。只要他更喜欢自己一点。
可是房里只剩下寂静,凤夕的喘息声显得十分的重,这便给谢青疏判了死刑。谢青疏不知凤夕他痛到嘴唇泛白,只低了一双眼,是落寞少年郎。
“那你。。。”谢青疏攥紧了一点衣袖,他问:“你可曾有一点点的喜欢我?”
有的,只有你,只喜欢你,只心爱你。
凤夕心中大恸,眼里的那滴伤心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不知是身上的痛甚,还是心上的痛更甚。他抬手去摸脸侧,却发现许多冰凉。
他想,原来妖也是会掉眼泪的,可是真苦啊。
凤夕他似被千刀万剐,连魂魄都在被烈火烧着,血腥味在唇齿之间蔓延。他却还是睁大了眼睛去看,他想看看,谢青疏是不是在伤心。
若是伤心,可要好好哄一哄,他的谢小公子可是个娇气包。这便是凤夕昏过去的最后一个想法。
却说此处,谢青疏没得了回应,刚想黯淡离去,不曾想凤夕竟从床上翻了下来。谢青疏连忙去接,腕骨撞上了木榻,他嘶了一声,也不顾,转头冲着院外叫:“怀秋!”
怀秋跑进来,点了屋内的烛火,忙问着他家少爷:“公子,有什么事要吩咐?”再一转头,看见谢青疏怀里面色惨白的人,惊呼一声,“这又是如何?”
谢青疏不理,只沉声吩咐他:“你去找个大夫,要快!”他看了看凤夕额上的冷汗,似又想到,平常的大夫治不了妖,烟雨阁却藏了几个能治病的。他掏出一块刻了烟字的牌子,递给怀秋,“别去医堂,你去烟雨巷阁找他们的妈妈,将这东西递给她,她便会知道怎么回事。”
怀秋诶了一声,连忙跑出谢府去寻人。
谢青疏想要起身去替凤夕拿一块帕子擦一擦,却被某个昏过去的人拽住了衣袖,听他哼了一声:“痛。。。”谢青疏目色沉沉,终似认命,喃喃一句:“冤家。”而后就合衣上了床榻,慢慢抚着凤夕的背,哄他深睡。
过了三日,凤夕才醒。他半阖着眼去看屋外天光,便听一声传来:“公子,你可是醒了。”是怀珠。
“临。。。”凤夕刚想问,怀珠就懂了:“爷守在公子身边寸步不离,今早被圣上宣进宫中还未曾回来。”
凤夕嗯了一声,他半面陷进软被里,动了动身体,发现身上已经不痛,便要起身沐浴。
凤夕敛目,看向心口那令人恶心的符咒,像蛇一般蜿蜒。自己当年因这咒而受的疼早就忘了干净,却在前几日重新回想,他似乎还能闻到浓重的血气。
等他重新穿好衣裳,束好发,思忖着如何才能将事情告诉谢青疏。
那道符咒是北疆秘术,最是霸道不过,情爱不得说,青寂山往事亦不可说。
而这两者,谢青疏都占了大头。
可若说了,谢青疏就会信他吗?他什么都不记得。
他坐在院中等着谢青疏,直至黄昏,只见怀秋一人。凤夕疑惑问他:“你家公子呢?”
怀秋不过半大小孩,因着主子间的相处,心中认了凤夕是谢青疏未过门的妻。可他想着谢青疏现在在的地方,便心有愧疚,他眼神躲闪,不欲说话。
凤夕面色一冷,以为谢青疏遭遇不测,他起了身,低着嗓子一字一句:“你家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凤夕冷着脸的样子实在唬人,怀秋一哆嗦便什么都说了出来,等他回神,院中早就没了凤夕的身影。
却说谢青疏身在何处?
烟雨阁是也。
而他为何在烟雨阁,却与这萧琅有点关系。
今日朝后,萧琅见他近日神色郁郁,便扯了谢青疏去一处问他原因。
谢青疏本不愿说,却因最近焦头烂额,将故事原委尽数告知,起的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意思。
谁知萧琅却是嗤的一笑,骂了他句“呆瓜”。谢青疏欲说什么,被截住了话头。
“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见那海棠花妖喜欢你连眼神都藏不住,都说草木至情,最不会骗人。”谢青疏心中一震,萧琅看他一眼,“再说,你怎知他没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哼的一声,颇为瞧不起地看了看谢青疏,“都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怀青哥哥怎么了,便是再来个李青、沙青之流也不应惧!我却是没想到,谢青疏此人,竟是胆小如鼠,他在你身边三月,你居然还是只童子鸡!”
而后,萧琅便潇洒地转身,再回头风流一望:“既是喜欢,便抓紧一些,莫要留得遗憾。”只是这话略微含了点酸楚,谢青疏不知。
谢青疏一番明悟,想来萧琅说得没错,眼神是做不得假的。他自是心意坚定之人,既是下定了决心,便要按着计划去做。
他遣了怀秋先回了家,自己便往烟雨阁行,那日凤夕晕厥,他心里实在在意得紧,打算去问问。
谢青疏入了烟雨阁的厢房,妈妈以为谢青疏是来找乐子,笑意盈盈地要与他介绍。谢青疏用手止了止,叫她找来那日替凤夕诊断之人。
妈妈心下叹气,面上却不显,唤人入室。
谢青疏用着指腹摩挲酒杯,看着床榻上那一缎鸳鸯红被,周围被布置的十分适合一夜风流,纱帐重重叠叠,桌前还摆了许多助兴的物什。谢青疏心下好笑,真是荒唐。
半刻以后,一女子入了此屋。听得门吱嘎一响,她着一身轻薄纱衣冲着谢青疏袅娜一拜,自是美艳无边。谢青疏不去瞧她,只问:“那日你曾来了府中替内子诊断,可是他是因何而病?”
面前跪着的人却是浑身颤抖了起来,谢青疏心下一紧,声色愈低,便有怒相,“可是病入膏肓?”
女子俯首,才道:“是北疆秘术。”
谢青疏一震,心中翻浪。他在北疆镇守过一段日子,自是知晓北疆的厉害,也曾见士兵因中了咒我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将那些人的惨状与凤夕一联系,便觉得脑袋都疼的厉害。
凤夕与北疆是有什么?如此便生了点疑。
谢青疏闭了闭眼,“是什么?”
“此咒名为“缚言”,意在使人保守秘密,刻在心口,倘若想要说出秘密,便会神魂剧痛。”女子应他。
谢青疏想起那夜凤夕惨白的脸,便连自己的胸口都痛的很,此刻颇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他叹了口气,给了女子赏银,便让她去了。
谁曾想,就在女子拜谢以后,听到门口喧嚣声起:“公子!公子!你不能进去!”
一人破门而入,正是满眼通红的凤夕。
凤夕在路上时,脑子里只剩了一个想法,若是谢青疏碰了旁人,他定要先给谢青疏一剑,而后再自尽。他颤着手推开房门,才发现事情还未发生。那烟雨阁的女子瞧了他一眼,便往门外去,还替他二人关好了门。
凤夕抬眼望着谢青疏,见他面上有些自己无法明白的情绪。他听见眼前人问他:“你怎么来了?”
凤夕气了个仰倒,竟是觉得自己打扰到他了,天知道他一海棠花妖,哪里来这么多情绪。一时昏头,他便想,谢青疏不就是想要做这事吗,反正他二人并不是没做过。
窸窸窣窣几声细响,便一件一件在谢青疏面前脱了干净。
第七章 
“生个孩子才能下去。” 
今日月圆,一点月光沾染了这烟雨阁的窗沿。
风起,窗外廊上挂着的铜铃迎合着窗内坠在绯色之上的银铃细细响动,偶然传来一声泣音。
屋内春色正浓。
谢青疏抬手摁着凤夕的胸口。他低头,面无表情地盯着陷在床帏之间无处可逃的人,修长的手指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褪去,只留亵衣附着,可以看到肌肉的纹理。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谢青疏的想象,他本无意做此事,却因着凤夕刚才那揽着他的胳膊而情热。
“不逃吗?”谢青疏问他,声色清冷似珠玉落盘,坠在凤夕耳里便是一阵耳热。一双手捉着凤夕皙白的腕,不知要让他逃到哪里去。
“不逃的话就没有机会了。”意味不明,不知说的是在这床上浓情时分,还是以后的朝朝暮暮。
凤夕平常多是冷的,无论看人看物都是事不关己,除了见到谢青疏时才会有些更生动的表情。
可他在床上却不是,他热得不行,软得不行,像被谢青疏捧起的一滩温泉水,因着身上作怪的手,全都化在这红色锦被上,白玉一般的手攥着一点红,无端地生出隐秘的色欲。
谢青疏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周泛着薄红的凤夕,半阖着眼沾着世间最深重的情欲,他抚上那人胸前红樱,听他叫了一声,却因顾着脸面,含糊地咽了回去,谢青疏低声笑了一句。
这是属于他的独一无二。
独一无二?谢青疏想了想,猛然从中生出了一丝快意,是了,既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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