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碎》第60章


见她愣住,他又说:“你做手术之前不是问我,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其实那时候我就想跟你说的,怕你胡思乱想更觉得害怕,就没有提。”他抚摸她柔软的胸房,“这个地方,不止是我喜欢,还要哺育我们的孩子的,宝宝也会喜欢。”
就算留下疤痕,也丝毫不会影响爱她的人对她的观感,怕的是留下遗憾。他知道她一直想做妈妈,很奇妙的,爱上她以后,他也想做爸爸了——做她孩子的爸爸。
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建议,不止是长安反应不及,站在病房屏风外的骆敬之也被震得几乎站立不稳。
长安呆呆地看着左时,好像还不敢相信听到的话就是她理解的那样,有些结巴地说:“我……生我们的孩子?可是我……有病,对宝宝不好的。”
他摇头,握紧了她的手道:“长安,你听我说,你出生的时候是健健康康的,宝宝的出生就会跟你一样。然后等他生出来,我们一起好好照顾他,他会聪明上进,跟你一样善良可爱,但是不会再得病了,知道吗?”
她似懂非懂,但已经有眼泪涌出来,啪嗒啪嗒落在他手背上。
他用拇指帮她揩泪,笑问:“傻瓜,又哭什么,你不愿意?”
“我愿意的,我愿意……”她忙不迭地点头,伸手抱他,“我还以为,我永远都不能做妈妈了……”
他把她抱进怀里:“你一定是个好妈妈,不过以后在宝宝面前可不能这么爱哭鼻子了。”
长安笑起来,又哭又笑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
咫尺之遥的骆敬之黯然转身,他知道长安今天出院,本来是想来看看她的,如今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他在门外走廊遇到同样也是来接长安的陈玉姣。陈玉姣本来想问他怎么不进去看长安,但隐约听到长安的笑声,就猜到左时应该也在病房里。
她只得说一句:“敬之啊,长安今天就出院了,这回谢谢你。”
“应该的,你们肯让我来为长安做手术,是我该谢谢你们才对。”他拿出一张卡来递给她,勉力笑了笑说:“师母你来的正好,这个就麻烦你替长安收着。我跟长安之前住的那套房,前不久刚成交卖出去,房款都在里面,密码是她的生日。”
陈玉姣一怔:“可是那套房已经留给你了……”
他摇头,苦涩地笑道:“我明白您和老师的心意,但我不能收。如果您还愿意留一点最后的尊严给我,就请不要推辞了,这不是礼物,这只是物归原主。”
陈玉姣了解他的倔强和自尊心,默默收下那张卡,看着他真的走远了,才暗自叹了口气。
第五十八章
夜阑人静; 酒吧里却喧闹非常;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混杂鼎沸的人声几乎可以将人吞没。
骆敬之特意换到这里来喝酒; 而不再是以前常去的那家清吧; 大概也是因为这里足够吵; 他听不到自己心里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到。
也有一两个妖冶的女郎过来搭讪,他都冷漠地回绝了; 一直是一个人坐在吧台的位置。
不知喝了多少,身后有人路过撞到他,大概也是喝了不少的客人; 回头看了看; 嘟囔了一句国骂; 没有一点道歉的意思。
骆敬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挥臂一拳就打了过去。
这一拳打出去,本来的小摩擦就演变成一场不大不小的骚乱; 喝多了酒丧失理智的人却完全停不下手。
他想他或许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哪怕自己受伤捱痛也不要紧。
高薇赶到的时候,打架的双方已经被带到了附近派出所。深更半夜的,民警对打架斗殴的人没有好脸色,批评教育完了双方还得谈和解,赔点医药费了事,最后才能办手续离开。
骆敬之一个人坐在那里; 脸上挂了彩。
高薇什么都没说; 办好手续就扶他上车; 将他直接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你不要误会,他们会通知我,完全是因为你手机里的最后一次通话记录是我的名字。我现在也没法送你回去,我今晚要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哪儿也不能去。”
派出所信号不好,她错过了两通电话,一直焦躁地走来走去。
尽管如此,回到家后她还是拿出药箱,帮他处理脸上和嘴角破溃的伤口。
她心绪不宁,但手脚利落,依稀可见当年做真正的外科医生时的影子。
骆敬之看着她,像要辨认什么,最后沉沉地说了一句:“高薇,我们结婚吧。”
她刚好帮他清理好所有伤口,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几乎没有停,把棉球碘伏有条不紊地收进药箱,问他:“这回又是受了什么刺激?殷长安不是已经病愈出院了吗?”
“我是认真的,高薇,我们结婚。”
这回她也听得很明白了,似乎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她立刻紧张起来,捧起手机,这回终于接通了那个视频邀请。
她甚至来不及招呼他,拿着手机就拐进了最近的一间卧室。
但骆敬之还是听见了,有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用英文一直喊:“mom,mom,whereareyou?”
没来由的,他想到那天在病房门口听到长安说的——她打算要一个孩子,她要做真正的妈妈了。
他仰头坐靠在沙发上,仿佛坠入另一个空间,但实际上,现在无论听到什么都不会让他太过惊讶了。
高薇的视频聊天大概只持续了十几二十分钟,其间似乎还跟人起了争执。挂断后走出来,她的情绪有点不稳定,眼眶还微微发红。
她站着,骆敬之坐着,两人一时都不说话,仿佛对峙。
她走到门口,把门拉开,对他道:“你走吧,我现在……没心情应付你。”
他坐着没动,语调平平地问:“那是谁的孩子?”
高薇瞬时就变了脸色,但仿佛也猜到了他会这么问,依旧是带着讽刺的笑意:“跟你没有关系,不要自作多情。”
他有他的执拗:“我问你,那是谁的孩子?”
她抿紧了唇看他,眼里淬着火,牙也咬得生疼,过了半晌突然又笑起来:“你以为呢?rex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你就这么笃定他是你的种,就像你笃定你只要开口,我一定会跟你结婚?”
“高薇……”
“骆敬之,你真的永远这么天真。”她根本不让他插话,眼眶更红了,有点歇斯底里起来,“你以为我稀罕跟你结婚?我今天就告诉你,我不稀罕!我回来就是为了让你难受,为了看你后悔当初跟我分手,你过得越不好我越开心,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跟你结婚。”
她一口气说完,指着门外道:“现在请你出去,我一个月就见孩子这一回,今天我其实根本就不想看到你!”
其他的话虚虚实实,这句话却毫无疑问是真心的。今天他是个不受欢迎的人,在哪里都一样。
骆敬之站起来,一步一步往外走。
他们之间走了快十年,最后还是越走越远。

长安再见到骆敬之的时候吓了一跳,关切地问他:“敬之,你不舒服吗?你脸色好差。”
就算工作再忙再累,她都没见过他这么憔悴苍白的模样。
他摇头,问她:“你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
长安笑起来,拍了拍胸口:“好多了,一点也不疼了。伤口也长得很好。”
她之前的担心是白费了,就连复诊时医生也说她的伤口缝合得很好,这都要感谢敬之。
“是吗?”他点头笑了笑,“那就好。”
“敬之,你不开心吗?”她还是忍不住关心他。
从他们的婚姻开始出现问题,很多人都问过他这个问题,但由长安来问,意义又不一样了。
他没回答,反问她道:“那你呢,长安,你开不开心?”
她几乎想都没想就点头:“我现在很开心呀,昨天还跟左大哥去坐摩天轮了。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坐的时候是你陪我去的,我怕高还吓哭了……我那时候很烦人吧?”她不好意思地低头,“不过我现在不害怕了,在高处看地上的人都好小啊,天黑了以后周围的灯光也好漂亮。”
说着说着她又扬起头来,像是自豪,又像是为骆敬之鼓劲儿:“敬之,你有空也可以去玩摩天轮,说不定心情就会好了。”
是左时说的,登高能让人的心境变得开阔,很多烦恼也就抛开了。
他点头说好:“我会记得。”
她笑起来,仿佛冬日里还有暖阳,递给他一张小卡片:“我想请你吃饭,当作感谢你为我做手术,就是这个地址,你一定要来。”
骆敬之笑笑:“你知道我们医生不能接受病人宴请吧?”
她连忙摆手:“不不不,这个不一样,这是我自己的店,想请你来看看的。”
见他露出惊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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