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有点忙》第56章


他沉默不语。
无忧笑了一笑,很理解他的想法:“我初来乍到,自然有许多疑点,你怀疑我也实属正常。”
一身火红的宏公子依然低头不语。
无忧叹出一口气,温和地劝慰道:“现在你刚刚失去了很重要的人,心里自然很难受,我明白你的心情。”停了停,又继续道,“昨日夜里,我回到客栈后便一步都未踏出房门,若是不相信,店里的小二可以做证。”
“我知道不是你……”宏公子声音低沉,“我只是太难受了,并非有意冒犯姑娘。”
“没事。”她无所谓,体贴地劝道,“反倒是你,要节哀啊。”
“我一定会查出来的!”
宏公子忽然间激动的声音把无忧吓了一跳,但很快抓住重点,正色道:“林叔不是寿终正寝?”
宏公子脸色极其难看,咬牙道:“是谋杀!我一定会查出凶手是谁,以慰林叔在天之灵!”
“我可以去看看吗?”无忧道,“说不定我可以帮上点什么。”
“你想去?”
“嗯,你等我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吧。”
因宏公子一大早便来问候林叔,是第一个见到尸体的,发现尸体之后又严令禁止任何人出入,故现场保存得极为完好。无忧对宏公子点点头,冲他使了个眼色。宏公子会意地转身,向众人喝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
到底还是死了人,且这死人偏偏是大金主最看重的人之一,死者为尊,无忧暂且收起平日散漫的模样,等宏公子喝退众人进屋关了门,她才走上前去仔细观察尸体。
虽然是谋杀,但林叔的表情却很是平静,脖子处虽有一痕刀伤,但印迹极浅,绝不可能致命。
无忧蹲下身子,取出一枚银针,往伤口上轻轻抹了一抹,随即收回。指间银针在昏暗的屋子里发出冷冽的毫光,谲诈非常,锋利似刃。
“你在做什么?用银针验毒吗?”
“不是。”无忧头都未抬,专注地盯着银针尖端那抹凝固的殷红,眉头微微皱起,答道,“其实很多毒都无法用银针验出,我现在只是在观察林叔的血到底有何异常之处。”
宏公子的声音有点迟疑:“……你擅长医术?”
无忧笑了笑,坦白道:“救人我倒不是很在行,主要是擅长使毒。”
“……哦。”
针尖的那抹殷红在空气里无甚变化,红得很纯净,似乎不像是中毒之人的血。可是,总觉得有哪个地方好像不对劲。无忧转念想了想,心中一紧,又取出一枚银针,刺破自己的手指,染上血迹,谨慎地触到那枚银针的顶端,殷红的血顿时转变为幽幽的蓝色,冷冽刺骨。
果然!
无忧垂下眼眸,默不作声地把两枚银针放回桌上。
“是中毒,对不对?”
无忧苦笑:“现在看来,果然还是我的嫌疑最大呢。”
“……此话怎讲?”
“这毒我身上带了。”
“什么!”
无忧叹气:“此毒名叫化虚,比较罕见,验毒之法也少有人知。要验出这毒,必须用活人之血触碰死者之血,若血液变成蓝色,则中了这毒。”她一边说一边自锦囊里摸出一丸药来,交给站在一旁的宏公子,低声道,“发生了这种事情,我知道你现在定然不信任我,但我还是想多说一句,化虚药性霸道,死后四个时辰内,如果不将解药置于口内,死者尸体便会化为一摊脓水。现在我已经把解药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宏公子身体紧绷,十指紧握成拳,额发垂落下来掩住了双眼,只能看见他唇线抿得紧紧的,嘴唇泛白,看了无忧给他的那枚药丸很久,才上前几步,缓缓地把它塞入林叔的口里。
无忧站在一旁,冷淡道:“既然牵扯到了毒药,我的嫌疑自然最大,不方便和你一起调查。放心,在你找出真正的凶手之前,我不会踏出房门一步。”
宏公子终于站起来,低低道:“那就委屈孟姑娘了。”停了停,他的语气终于平静了下来,“孟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人家刚刚痛失亲人,心情自然差得很,故不管他做什么都应该包容些才好,遂无忧也未觉不悦,只平静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日无忧寸步不出房门,宏公子也没有找上门来,这样平静地过了几日,却在吃饭时听见店里伙计的闲言碎语。
“喂,你们听说了没?城西点心铺子的王婶也死了!”
“怎么没听过!这可是城里的大事件,这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就被毒死了呢?”
“林叔和王婶平日待人都是极好的,也没人和他们结仇啊,怎么有人会下此毒手?”
“就是啊,他们都是宏公子的亲近之人,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杀他们!真是啊……”
第二个了。
已经是第二个死者了啊。
饭后,无忧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午睡,而是坐在桌边,喝着茶保持清醒。不久,敲门声果然响起了。无忧开门,把解药递给脸色灰败的宏公子:“我听小二说过了,请你节哀顺变。”
宏公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过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转身就急匆匆地走掉了。无忧摸摸鼻子,摇摇头,关门睡觉。
是夜,寂静无声,一丝月光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仿佛一切都被吞噬到黑暗的泥沼里,夜色沉得令人害怕。有一股奇异的香气在黑暗中弥漫开来,细微的动作带得空气都颤抖起来。
沉静的夜里,声音总是被无限地放大。呼吸屏得极细,心脏在胸腔里的跳动却越来越猛烈,一下快似一下,一声响似一声。怦—怦—怦,似步踏,似斗舞,似擂鼓,夜愈静,恐惧愈甚。忽然,角落里传来咝的一声细响,不等人反应,一抹昏黄的灯焰随即亮起,映出一张沧桑的脸庞来。
只见那人一手支着下巴,半靠着桌子,脸上带着昏昏欲睡的倦意:“宏公子,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宏公子顿了一会儿,僵硬地转过身子,深深地看着正在打瞌睡的无忧,语气冰冷:“我有何贵干,你不都知道吗?”
“你来得太迟了。”无忧慢吞吞地揉揉眼,“我等了这么久,实在是困得不行了!”
宏公子平凡无奇的脸庞笼上肃杀之色,目光仿佛是刚出鞘的青锋,锐利而冰冷:“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无忧揉了揉自己睡眠不足的眼睛,懒洋洋地笑道:“一开始。”
“一开始?”
“过犹不及啊少年!”无忧耐心地解疑去惑,好心提点他,“你的打扮……实在是太夸张了。”让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只是这样?”
“注意了自然会惦记,惦记了自然会仔细,仔细了自然会生疑,就是这样而已。”这可是她历经险境磨砺出来的经验啊,“而且我运气也好,一进城就看到了好戏上演。”
宏公子目光沉了沉:“血祭。”
“问题就出在这血祭上。”无忧手指敲着桌面,又点燃一支蜡烛,托着下巴看着烛火静静燃烧,“我可从没听说过血祭连个普通凡人都弄不死。我虽身无仙力,可是眼力倒还不错,而且我站的地方真的非常地适合观察血祭全过程。我进城时被祭的那个少年,腿上有一块疤痕呢。”
颜色极深,宛如一条蜈蚣伏在小腿腿肚上,实在是大大折损了少年的美色。
无忧笑意盈盈:“可是为什么第二天我看到的那个少年,小腿白皙光滑,疤痕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倒想问你一句,怎么此处的血祭不仅不取人性命,反还替人疗伤去疤呢?”
宏公子的眼神越来越冷,身上的杀气也越积越浓,简直都快要实质化了,他身上凝起青色的气旋,凛冽如刃。
无忧却仿佛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偏着头笑道:“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和那日献祭的少年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你说,明明长得一模一样,为何却不是同一个人呢?”
他面无表情,只做了个手势,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无忧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如果只发生过一次倒也罢了,说不定他们是孪生兄弟也未可知。但这种事情每隔七天发生一次,恐怕这种解释就不能敷衍过去了吧。少年,你到底是有多恨他啊?”
宏公子冷笑:“我听不懂你究竟在说什么。”
“听不懂?那我就换个你能听懂的方式。”无忧微笑,“这种人皮面具不大好制作吧?”
宏公子脸色遽变,目露寒光,叱道:“闭嘴!”
无忧喝口茶润润嗓子,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想来你一定很恨此人,否则也不会用这法子把他的脸制成人皮面具。”
这种人皮面具和其他的不一样,制作手法极其残忍。须在那人还清醒活着的时候把他的脸皮揭下来,再进行精细加工方可。这种方法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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