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代理人》第160章

“还远远不够。”张晋淡淡的说道，他对自己的进步心中有数，但却完全不为此而感到自满。自己的差距太大了，这几天也不过缩短了一点点而已。
“你对自己要求太高啦。”镜年笑眯眯的说道。
“是么？”张晋不置可否，他觉得，真正对自己要求过高的人应该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吧。
想拯救所有的半妖和人类，将半妖的责任一肩担上，这女人将自己当成神么？
这几天每每想到此事，张晋都感到有一种莫名的愤怒，然而这份怒火却不知该指向何处。
“你想在短时间内超越尹云？”镜年淡笑着问道。
“不，我不认为我能在短期内超越他。”张晋摇摇头，越是交手他越是发现尹云这个男人的强大之处。
“呵呵，只是不认为短期内能够超越么？”镜年笑眯眯的说道，“这么说来，你还是觉得自己是可以超过尹云的？”
张晋没有回答，不过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你太小看尹云了。”镜年摇摇头，显然不认为张晋能够达到这个目标。
“我没有小看他。”张晋否认道，他即使小看任何人也不会小看那个有着温和笑意的危险男人。
“哦？是么？”
张晋叹了口气，这女人的表情明显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尹云，”张晋淡淡的开口，将这些天来对尹云的印象简单的描述了一番，“外表和内在相差甚远，我想，不仅仅是因为你封印了他部分的能力，他自己也对自身做了封印。”
镜年闻言挑眉看向张晋，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兴味，示意张晋继续说下去。
“我想，他应该是杀过人的。”不单单是像他最初所见到的“蚊虫怪”那样的毫无理性的怪物，尹云的双手一定还沾有其他更加普通的人类或者半妖的鲜血。
这一点，张晋凭借着对方身上的气息嗅了出来。只有被罪恶浸染过的灵魂和身体，才会有那般深不可测的尚留有血肉味道和浓郁尸臭的气息。
第一百三十六章　拜托
听张晋说完，镜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端着茶杯看着他。
过了半晌，就在张晋认为对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镜年淡淡的说道：“尹云的情况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复杂。”
“是么？”张晋问道。
“你还记得在你刚刚觉醒的时候，曾经告诉过你，半妖的觉醒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像你这样慢慢的显现出迹象，逐步觉醒为半妖。而另一种是由于外界因素的刺激，突然间觉醒为半妖。”镜年说道。
“嗯。”张晋点点头，他记得这些事情。
“前者的变化一般比较温和，带来的冲击和影响较小。但是后者，由于变化的突然，很容易造成妖力和精神上的双重失控。”镜年语气平静的解释道，“而尹云的情况，正是后者。”
张晋闻言略感惊讶，虽然他之前已经猜到尹云定是有过比较特殊的经历，但从未想过会是这样。
“在他觉醒的同时，妖力发生暴走，完全不受控制。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死在他的手上。”镜年语调变得沉重，当年几十条人命瞬间消逝，这对于尹云本身的打击也是巨大的。而当年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一个幸存者，唯一的一人。
“后来，虽然平息了暴走的妖力，尹云的精神却出现了问题。”镜年接着说道，“他变得很容易……狂暴化。”镜年斟酌了一番，最终还是用了这么一个词语来形容。
“狂暴化？”张晋很难将这个词与尹云这个男人联系在一起。
“精神的不稳定造成妖力的不稳，而无法安定下来的妖力又再次影响着他的精神。就这么恶性循环下去，尹云当年的情况越发的糟糕，最终发展到无法再继续生存下去的状态。”当年的尹云，不仅无法在现世生活，即使将他带到彼岸，也同样会因为妖力的持续暴走而消亡。而且，如不定时炸弹般的妖力暴走也对周围的一切带来威胁。
“所以你封印了他的妖力？”是为了救尹云的性命么？
“嗯，是的。”镜年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说到这里，再次沉默了下来。
过来片刻，张晋开口问道：“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以镜年的为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对旁人说起其他人的过去，也不会轻易泄露别人的秘密。因此她此时的举动让张晋有些奇怪。
“我一直在想，尹云的情况多半是因为当年觉醒之时所犯下的错误造成的心结所致。”镜年双眼望向窗外，淡淡的解释道，“我想拜托你，以后多多留意尹云的情况。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解开他的这个心结。”
张晋闻言皱起眉头，镜年的这个要求看似合情合理，实际操作起来却非常困难。以他对尹云的了解，这个男人并不是心志软弱的人，会对这样的人造成这般影响，想必当年的事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简单。再说了这么多年以来都没解开的心结，他又如何能轻易办到？他张晋何德何能让镜年对他有如此大的期待？
看出张晋的心思，镜年微微笑道：“你不用在意，我只是想拜托你，如果有可能就帮尹云一把。有时候机会的出现往往出人意料，我不希望当这个机会出现时尹云却白白的错过。”
也即是说，镜年是希望，当有这么一个能解开尹云心结的契机出现时，自己能够在背后推他一把，以免尹云因惧怕自身的过去和破坏力而踌躇不前以至于痛失良机。
“我答应你。”张晋点点头。
“那就拜托你了。”镜年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显得十分高兴。脸上的笑容虽然很浅，但是笑意却深入到了双眼，漆黑幽深的瞳孔也因此绽放出别样的光彩。
张晋一时间有些呆滞。
“在聊什么聊的这么高兴？”尹云的声音适时的响起，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在说你怎么出去了这么久。”镜年心情很好的转头看过去。
“先生，你让我去买的东西离这里有好几公里的路程，开车来回需要时间。”尹云微笑着捧着一个纸袋，递了过去。
“糖炒栗子就只有那家做的好吃。”镜年笑眯眯的接过纸袋，拿出一个圆滚滚的栗子，拨开后果然色泽金黄，香气袭人。
张晋心下了然，镜年这是特意将尹云支开，就只为了和他说那些话。
尹云微笑着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现在心里是什么想法。
“我们继续？”察觉到张晋看过来的视线，尹云转头面对他微笑着问道。
“嗯。”张晋点点头，站起身就准备与尹云一起去那间空旷的房间特训。
“诶？你们都不打算歇一歇？”镜年见状，一脸无聊的表情问道，“天天这么练不累么？”
“呵呵，因为是张晋自己这么要求的。”尹云微笑着说道，他是不觉得累，只是最近被张晋追的有些压力。
“偶尔休息一天，效果不会更好么？要注重劳逸结合。”镜年一边吃着栗子一边说道。
“不需要。”张晋冷声说道。他不认为自己还有时间休息。
“好吧，随便你。”镜年一脸失望的说道。都没人陪她玩，真无聊。
等张晋和尹云走出房间后，镜年将手中的纸袋放到桌面上，怔怔的看着他们两人消失的方向出神。
过了很久，镜年才回过神来，轻轻的叹口气。
她是时间不多了，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来得及。
望着窗外的夜空，镜年微微眯起眼睛，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用袖口掩住口鼻，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
过了半晌，咳嗽才被止住，镜年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胸口的郁积，睁开眼睛后皱起了双眉，脸色也不由得沉重了下来。
因为她看到，自己的袖口上，鲜红色的血迹斑斑驳驳，在月白色的映衬下显得尤为刺眼。
……
第二天一早，张晋回到警局，一直在想着昨天晚上镜年所说的话。
他每每回味，总觉的镜年的话里有着别样的意思。
究竟是什么呢？张晋感到疑惑，这种萦绕在心中的不明所以的感觉。
镜年将尹云过去经历的轮廓说了个大概，却显然没有事先征得对方的同意，这一点很奇怪，并不像她平时的为人。
如果只是想拜托自己在关键时刻帮尹云一把，确实是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即使镜年什么也不说，当尹云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也不可能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