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歌》第130章


这般折腾完了之后,外头已是三更天了,几人各自寻了一处地儿继续运功调息,至于洞外那些糟心事儿,且等休息够了再做商议。
几人再次睁开眼睛之时,虽然这山洞秘密夹层里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可外头已是渐渐能看到些光亮了,彼时正是五更天。
取下蚀骨钉的刘偲虽然已无大碍,可行走之时还是略微有些跛脚,其他人虽看不见,可夜幕能视的旈臣却是瞧得个一清二楚,他心知,只怕刘偲这些日子过的并不如他说的那样轻松。然而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倒也不便再揭人伤痛。
“如今崖下戒备森严,塔里又有百十余名黥面好手,我们六个究竟该如何突围?”覃舟提了一个十分实际的问题。
“这山洞有另外一条秘径直接通到崖底,只是那出口处……正是山涧营地,如今塔上、崖下都已经知道有镜北的高手入侵的事儿了,出去无疑必死,为防止这帮子白刹鬼们警觉,多生事端,我们只能寻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逃出去。”刘偲沉吟道。
“我先前被拘在笼子里头无聊,曾将这山崖走了个通遍,如今我们所在的山洞,正是这崖里众多山洞的一条,尤其是现在身处的夹层,曲折幽深,中间还有许多阻隔,地势十分隐蔽,他们若是想进来搜,多半是搜不成的,莫说白刹军没有本事上来,饶是那辛九来的杀手们,也未必能找到这儿来。”
话虽这样说,饶是六人一身的好功夫,到底还是被困在了这山洞秘密夹层里了,刘偲和旈臣因服食过圣药,体质异于常人,可数天不吃不喝,那其他四人哪里捱的了几日?虽然六人如今都是一脸落魄,像个土著,可这黑发黑眸的,只要一出去,必然是要被发现的,少不得还是得想个法子突围才是。
那旈臣走出了山洞秘径,站在半崖处,隐在黑暗中朝下一看,下面的人头攒动,生了几堆火,一拨人安营扎寨就地休息,另外一拨人则是来回巡逻,分毫不松懈。
此时覃舟也摸黑走了过来,因着隔着百十来丈远,目所不能及,他哪里能瞧得清楚下面的情况?少不得还是问旈臣:“下面是个什么情况?”
“约莫八千人,轮流巡逻。”旈臣回道。
“阿臣,能不能想办法带我上去?”覃舟指了指半崖上斜斜生出,各类叫不出名字的杂草灌木,因着是大冬天的,许多早已冻死,间或有几株活物,也被冻成了“冰雕”。
“我自己倒是可以上去,可是这样黑,我怕采不到我要的东西,若是错过了时间,恐怕不好办了。”覃舟似乎是想到了一个突围的主意。
毕竟是相交多年的兄弟,旈臣自然心领神会,旈臣拉着覃舟,拔出腰间长剑,二人纵身绕着悬崖开始采摘那“狗核桃”来。
却说覃舟先前被旈臣砸到这山洞口子之时,曾在猎猎风声之中闻到了“狗核桃”的香味,覃舟深知这“狗核桃”的药性与妙处,想不到这悬崖峭壁上竟然长了这玩意儿。
“狗核桃”偶尔闻一下倒是无碍,若是闻得多了,整个人便会迷迷瞪瞪的使不上力气,若是误食了其花或是种子,会教人呼吸困难、产生幻觉,严重者则是昏迷及呼吸衰竭而亡。
如今距离天大亮只得一个时辰了,覃舟小心翼翼地摸黑采摘一些,打算制成简易的迷药,好对付崖下的白刹军。
能不能突围,恐怕就靠这“狗核桃”了。
'古镜歌冰辛篇 第119章 '
却说旈臣与覃舟两个在崖上收集了不少“狗核桃”,而留在山洞夹层里头的刘偲几人也没闲着,彼时他正撺掇着叁麟、拾奇、陆衡三人随着他走。
于是乎,六人分成了两拨,各自行事。
约莫又过了两刻钟,天渐渐地亮了起来,六人再次回到夹层,覃舟手上把玩着一个火折子,对着其他五人问道:“找个最会气人的跳下去吸引火力,你们谁去?”
“就阿偲吧,他那张嘴,最是烦人,让他下去。”陆衡说道。其他人想起昨夜被刘偲出卖的事情,也都纷纷赞同将刘偲丢下。
刘偲闻言,双眼一眯,嗤笑一声道:“我身上带着伤,这手脚都还没好利索呢,待会子我下去恐怕就不上来了,不过吧……若是我有个好歹,你们也别再想着出去了,等在这儿困死一辈子吧。”
刘偲就是这么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浑人,这厮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任何人面前,从未见过他低过头,或是服过软。
其他人闻言,纷纷站起身来,一把捉住刘偲,不由分说就往洞口抛,不弄死这小子,只怕他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几人也是十分卑鄙,知道刘偲受过伤,专挑他手腕与大腿的地方狠着劲儿死死抓住,覃舟甚至还恶劣地扯了扯嵌在他琵琶骨上的两条铁链子。
那刘偲被这几人折磨的额头直冒冷汗,却依旧梗着脖子不肯认错。
“好了,别闹腾阿偲了,如今他的功夫是咱们几个当中最弱的,仔细真的整死了,你们几个花钱最是大手大脚,回去可没人替你们付账,这苦差事还是让我下去吧。”旈臣扯住刘偲的衣领往后一拨,自己便跃下了半崖。
其余五人见旈臣跃了下去,彼此对视了一眼,松开了刘偲,止住了顽闹,成不成就在此一举了。
却说这山涧的白刹军,守了整整一宿,自是有些疲惫的,在这昼夜交替的时候,不少士兵只是迷瞪着双眼强撑罢了,期间也不知是哪个莽撞的,突然站起身来高声惊呼道:“快看!那崖上有个速度奇快的黑影子在飞蹿!”
其他人闻言,纷纷凝目看去,可除了猎猎风声与结冻成冰的枯枝败叶,悬崖峭壁上甚么也没有。坐在那莽撞鬼身旁的一名士兵,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哈哈一笑道:“索晋,我看你是一宿没睡,看晃了眼吧?只是被风吹起片树叶,你都觉得是黑影子在飞?”
“可我刚刚真的看见了!那影子下降的速度快极了,然后咻的一下就不见了。”那个名叫索晋的不甘心地解释道。
先前说过,这八千将士白白缩在这儿,惊疑恐慌地守了一夜,有些人脾气不太好也是情有可原的。本就撩拨不得的人,听到有人胡诌,这就发难了:“你小子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一拳头揍翻你!”
那暴脾气的士兵说罢,站起身来朝索晋走去,那索晋也是个争强好胜的;自然不肯为因为自己说出了实话而低头,两人眼看着就要扭打到一处去,其余耸搭着脑袋的将士们,见有热闹看,也不阻拦,而是纷纷围了上来。
趁人不察,前方又有一道黑色身影从崖上跃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距离山涧七、八丈有余的地方,彼时一波人正围成一圈凑热闹,谁还有心思四处查看呢?
一帮兵油子正闹着,山涧突然升起了不明烟雾,这八千人常年驻守在这儿,对于这山间晨雾,早已见怪不怪,故而也没多在意。
随着寒风刮过,那烟雾飘散开来,渐渐变得几乎目力所不能分辨出来的淡薄。
这淡淡轻烟在神不知鬼不觉间,迅速地弥漫到了山涧各处,那八千将士尚未来得及明白是个什么回事,突闻到一股异香,萦绕鼻端,顿觉神魂缭绕,不知今夕是何年……
却说那一众白刹将士们吸入些许迷烟后,眼前已是迷茫一片,那些个山崖峭壁、寒风凛冽,同行的将士们,统统不复见。眼前唯余白茫茫一片,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了……
众多将士,一时间只觉整个脑子昏昏沉沉,还没走个两步,便已倒下,有那些个机灵的,吸入轻烟较少,眼见前面的将士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心中大惊,赶忙屏住呼吸,掩住口鼻,转身扶着石壁,趔趄着朝营地缓缓退去。
可那烟雾就好似不会放过他们一般,渐渐地也蔓延了过来,这手慌脚乱间,走的慢的士兵,直直地倒在路上,后面的人为了逃命,哪里还管这许多,说不定在路上踩死了自己的同僚也未可知。
一阵仓惶奔走之后,倒在山涧的人约莫三千有余,侥幸退回营地的约莫四千有余,还有数百人不明不白地倒在了奔逃的路上。
却说这四千人将将退回营地,在那狭道的口子上,突然响起轰隆隆的巨声,一时间营地处也是地动山摇、耳鸣胸闷,简直是站都难以站稳,只能靠扶着石壁,勉强站住。
一众将士惊惧地抬头朝声源看去,却见崖上蓦地滚落无数巨石,朝着他们来时的狭道砸去。说来也巧,这些人前脚跑进来,那巨石后脚跟上,吓得众人倒退数步,生怕巨石砸在自个儿的头上,于是乎,这滚滚而来的巨石,将山涧与营地中间的狭长小道堵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众将士见道路封死,阻断了迷烟的蔓延,方才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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