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王爷太凶残》第337章


不出意外,楚啸钺很平静地接过了毒酒,一饮而尽。
在后面的半盏茶的时间里,他毒发身亡。
他的尸体自然不会受到什么好对待,直接被狱卒拖出来,扔去了圣域后门附近的枯井里。里面白骨森森,不知道曾有多少人被秘密杀死,抛尸其中。
而曾经显赫一时的镇南王,也终于成了他们其中的一员。
然,没有人看到,就在狱卒抛尸之后,一个瘦小的身影,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提着一个麻袋,悄悄地绕到了枯井旁边,她三下两下把他的尸体拉了出来,麻利地剥去了尸体上的衣服,随后拨开麻袋,里面赫然也是一具男尸,面容竟然和这镇南王有七分相似!
她飞快地把二人身上的衣服对换,然后脸朝下地把那一具男尸推入井中,背起楚啸钺,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无人居住的屋子里,墨卿染从后窗翻入,砰地一声将背上的男人丢在了榻上,动作之粗鲁毫无怜惜之意,也丝毫不顾及“死者为大”的惯例,冲到桌前就从黑漆漆的药鼎里摸出了一枚丹药,这枚她刚刚炼好不久的丹药还有淡淡的余温,握在手里温润清香,从上面的丹纹来看,也是一枚品阶极高的丹药。
但,她没有一点犹豫地,就将丹药塞进了楚啸钺的嘴里,顺便摸了一把他的脉搏,低声嘟囔了一句:“还好没死透,不然可真就救不回来了。”
从楚啸钺入狱起,她便知道了此时,并一直留意着他,镇南王府被灭门的事她也听说了,虽然同情那些人,但她却不能随意地出手相助。若是叫帝凌天起了疑心,难保他不顺藤摸瓜找出她的下落,到时候她没死的事实一曝光,计划就难实施下去了。
所以,就算眼睁睁地看着楚啸钺在受难,她也不可能将他从牢里带出,于是最后便用了这样折中的办法。
假死一次,然后救回来不就得了?
她对自己的丹术,还是有点信心的。
只是回魂丹的药草太难购买,她凑了好久才凑齐,这不,她才刚炼完,他就死了,刚好拿来派上用场。
楚啸钺没有昏睡太长的时间,体内的毒解了之后,他便幽幽地醒转了过来,入眼便是破旧的屋子,难得怔了好半天。
之前的记忆回笼,他不是在牢里被赐了毒酒,然后死了吗?可这又是什么地方,难道是地狱里?
看了看自己还留着伤痕的手心,他不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你醒了。”一个女声从门口传来,来人穿着和这间屋子格调相同的衣服,破旧而洗得发白,只是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还算明媚,此刻却透着一股烦躁和疏离。
“是你救了本……我?”楚啸钺微愣,问道。
“没错,见你倒在地上又中了毒,就把你带回来了。”墨卿染淡淡地解释道,自然没有告诉他他被抛尸在井里而她又是刻意救他的。
她倚在门框上,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有些好奇:“不过你是得罪了什么人,你中的毒可不是一般的毒素,据我所知,只有达官贵人才会用吧。”
楚啸钺不懂丹术,对自己中了什么毒也一无所知,听她这样讲也毫不意外。毕竟是帝凌天的手笔,能差到哪里去呢?不过,从她这话里,他倒是得到了一个有用的信息,她并不知道自己是何人。
了解到这一点的他,心下松了一口气,毕竟现在已经是帝凌天的天下,若是让人知道他是“反叛”了的镇南王,那他还真不确定会不会被百姓打死。
百姓不懂政事,只相信他们听到的,他不怪他们。只是他如今受了伤,还需要一个养伤的地方才行。
他垂下眼帘思索,自然没有看到,倚在门口的墨卿染目中划过了一道精芒。
☆、第三百十七章 流言四起
这几日中,镇南王楚啸钺一直住在墨卿染的破屋之中,一半是为了清干净身体里的残留的毒素,一半也是为了躲避帝凌天的眼线。大抵是帝凌天过于自负,一直都没有发现枯井中的尸体换了一具,因此圣域尚且沉浸在新帝登基的“欢愉”之中,并没有闹出个满城风雨。
墨卿染每日早出晚归,也从没告诉过楚啸钺她去做了什么。绷着一副清清冷冷不说话的模样,和他唯一的交流,便是每日往桌子上放一粒丹药,慢慢温养他的身体。不过,令她都有些惊讶的是,这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楚啸钺,竟然在此等简陋的环境中丝毫没有怨言,而且看上去还颇为适应。养伤期间,他的心绪显得很宁静,虽然时不时能从他的眼中看出恨的痕迹,但从未见他又什么额外的举动。
是个能忍的。墨卿染在心里高看了他几分。
才过晌午,墨卿染准备好了给楚啸钺的丹药,便孤身一人走上了街头。自打帝凌天掌权以来已有一段时日,朝堂之上除了刚开始有人还颇有微词,但很快被帝凌天以雷霆的手段一打压,很快便没有了声音,传言那几日里,那些对帝凌天不满的官员家中,整日整日地游荡着“执法者”,被杀死的官员也有,被搞疯的也有,最后反对的声音就渐渐小了下去,再无人敢说出口。
而百姓之中,毕竟不像边界的城池里遭受过“执法者”的攻击,除了被流言蜚语弄得人心惶惶,可多半还是抱了侥幸的念头,毕竟帝凌天如今是一界之主,不至于和他们这些低贱如蝼蚁的平民百姓过不去。
更何况,于百姓来说,谁当权这件事他们未必有多关心,只要税赋和徭役能轻一点,生活能安定一点,便比什么都强了。
然而,这样的愿望明显要落空了。
成功登基为君主,使得帝凌天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而为了展现他至高无上的权力,他开始向民间征收苦力建造高塔。这搬砖砌墙的苦差事,若是叫有修为的人来做,一块巨石也未必有多重;可修者都是心高气傲之人,自认为高人一等,哪里会做这种低贱的活?于是,所有的苦力,都砸在了毫无修为的普通老百姓头上,很快,坊间渐渐有抱怨和不满的言语流传开来。
这原本是极为正常的事,但,令墨卿染没有想到的是,几乎是一夜之间,另一种几乎是完全相反的流言,很快把那些不满的声音压倒了。
茶摊旁,有卖茶的老先生和茶客谈论着。
“你听说了吗?咱们圣域的前少主帝云鸿,就是传说中百年难遇的绝世天才,竟然是个弑父杀母的恶徒!要不是咱们的君主打败了他,这天下就要被帝云鸿这个暴君统治啦,那还得了!”
“是啊,还是咱们的君主宅心仁厚,像帝云鸿那种为了篡位连自己的亲人都能下手的小人,不配坐上皇位!”
墨卿染手里握着旁边小摊上贩卖的一个香袋,目光状似停留在手上,其实却是放空的,她一直听着他们的话在出神,唯有被捏得死紧的香袋显示了她心中的怒火!
该死的帝凌天,怎么能这样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尤其是拿先帝和先皇后来说事,实在是太可恶了!
她还记得帝云鸿在说起他的父君和母后时流露出的悲伤,他怎么可能会弑父杀母?在最艰难的时候,他还是心系天下子民,哪怕身受重伤还是坚守前线,在背后却被他视为珍爱的子民们所诟病,就连她……都为他不值!
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被帝凌天几句话就迷晕了方向,分不清真假呢!
她只觉得有一只手狠狠地攥住了她的心脏,难受得很,不知道是气恼,还是心疼,亦或是多种情绪的糅杂,硬生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小饰物的摊主是个年轻的姑娘,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梳着两个朴素的羊角辫。她见墨卿染在她的摊前站了好一阵,不说话也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香囊,心下不免疑惑,遂出言问道:“姑娘……你要买这个香囊吗?”
听到她的声音,墨卿染这才清醒过来,一眨眼将目中的情绪全部敛尽,这才抬起头来,发觉自己太过用力,已经将香囊揉成了一团,心下有些抱歉,于是拿了香囊,掏出了一枚岩牙放在摊子上。
“这太多了,”小姑娘收了钱,手忙脚乱地给她找零,一边不好意思地笑,“刚刚看姑娘一直盯着香囊不说话,还以为是姑娘没带够钱呢,看来是我多想了。”
墨卿染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掏出了几个岩角,却没有去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你刚刚听见他们说的了吗?”她指了指旁边茶棚里的人,“他们说,圣域少君是个恶人。”
“哦,你说这个啊。”小姑娘愣了愣,有些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说起这个,呐呐地眨了眨眼睛,坚持将那几个岩角塞进她的手里,然后挠了挠头道,“那个帝公子……我也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人。不过我很小的时候听说过他,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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