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请按剧本来》第13章


在餐桌前坐下,苏枞看了一眼今天的菜式,脸色微微一变。
叶臻还没从刚才的难堪中缓过神来,也没察觉苏枞的变化,只是向一盘菜默默伸出了筷子。
一旁的兰嫂却拦了一下,笑眯眯道:“夫人不应该吃这个,应该吃其他的。”
叶臻疑惑:“为什么?”
“这不是夫人昨天自己买的吗,怎么忘了,这是给先生补的。”
叶臻这才想起昨天苏母塞给她的东西,顿时天打五雷轰。
她昨天为什么要撒那个谎呀,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她实在没脸去看苏枞的表情,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继续伸筷子。
“你不知道,考古的都有一个传统,那就是回来一定要吃壮阳的,嗯……驱邪。”
“我妈送的?”
“大哥你能配合我一下吗,能吗能吗?”
苏枞也伸了筷子,叶臻忙道:“不是让你配合这个。”叶臻截住他的筷子,迟疑:“要不,你还是不吃吧,我来解决就好,你吃别的,吃别的。”
“另几样菜是滋阴的。”
叶臻泪奔,兰嫂你用得着这么破釜沉舟吗?
苏枞笑笑看向她:“怎么,担心……?”
叶臻觉得,那笑容很是……她想起了顾宛小说中最常用的一个词,邪魅狂狷。
把自己当个汉子养到这么大的叶臻,生平一次觉得,被调戏了。
第十二章 两相扶持
兰嫂后来还颇有继续按照苏母给的方子做菜的意思,叶臻实在是心疼苏枞,十八般忽悠兰嫂放弃掉这个想法,兰嫂看叶臻态度坚决,也只好妥协,可却觉着叶臻委屈了苏枞。
叶臻一边思量这好人还真难做,另一边确实心里也起了一丝愧疚,觉着自己是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了,而且还是占着这么好一茅坑。不过依苏枞那长情的性子,这个茅坑那是本来就不愿意给人
蹲的,而她充其量就是个守茅坑的人,想想就也不觉得亏欠苏枞了。
然后她每天登记文物,看专家的研究报告,晚上回来准备考试,这事也就淡忘了。
结果是除夕的时候,她和苏枞去苏家吃年夜饭,席间遭到了苏母的成果验收。
面对苏母殷殷盯在她肚子上的眼神,叶臻实在是没脸说出一句话来。
偏偏苏母将她的表情理解成了含羞带怯,一时间非常满意,直让张妈又去拿方子。
苏枞也不拦着,反倒是对苏母道:“妈,你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
叶臻今日见着苏母的时候也觉着她气色确实很好,一直苍白的脸色在一身红衣的衬托下也多了红润,倒像是病好了大半,心里还暗暗称奇来着。
“是啊,最近感觉是好了些,”苏母笑,慈祥地看着他,可叶臻却觉着苏母这笑容有些许深远且她看不透的意味,但苏母的声音确实比以往听起来有了力气:“人逢喜事精神爽,咱们苏家有多久没这么热闹过了,这顿年夜饭我吃着开心,人这一开心,哪儿都舒服了。”
他们两个人陪着苏母吃完年夜饭,又在苏家院子里放了烟花,还赔苏母看了会联欢晚会,苏母一直是笑吟吟的,一丝倦意都没有,状态很好。
可苏枞还是有些担心她的健康,过了晚上九点,便提出告辞,让张妈扶苏母上楼休息。
叶臻还以为新年是要在苏家过的,开始还想着肯定要和苏枞睡一间房,这段日子她睡惯了软软的大床,不知道睡起地板来还习不习惯,结果苏枞没有住在苏家的意思,叶臻十分感谢苏枞的体贴。
可她也觉着有些对不起苏母,但苏母对于苏枞的做法却并没有不满,还硬是要送他们到苏家门外,看着他们上了车。
叶臻是最后跟苏母道别上车的,关上车门时还通过车窗劝苏母回去,苏母只是笑着看她,待她摇上车窗,车开走时,她看见苏母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车开进苏枞的别墅小区时,苏枞叫开车的阿寿停车。
“刚刚喝了酒,现在觉得有点闷,想下车走走。”
叶臻今晚陪着苏母喝果汁,酒都让苏枞喝了,怕他是喝得有些多。
于是叶臻道:“那让阿寿先把车开回去,我陪你走会。”
两人下了车,叶臻跟在苏枞旁边慢慢走着,东张西望的。
“在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这片小区还挺安全的。”说着,叶臻好像有点泄气:“不过,也确实一直都没出什么事情,上次我不是跟你说有三个跟踪我的人吗,后来他们都不见了,挺让我挫败的。”
苏枞只笑了一下。
今天的月亮也很明亮,照得苏枞方才那个笑意很是好看,叶臻看得呆了一下,才又说:“本来觉得我挺无用武之地的,不过这样也好。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过过这样的除夕夜,也没吃过年夜饭。家里本来就只有我和老祖宗两个人,三十的晚上,矿上基本都放假了,还得老祖宗亲自去守,我也就一个人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到街上去看别人放烟花,觉着过年,好像和平常也没什么区别。刚刚在你们家吃饭,感到挺温暖的,所以,我真不想你们再出事了。而且,你妈妈的病好像也好多了,以后我也不怕打扰她了,会多去看她的,她,真挺好的。”
苏枞沉默,叶臻抬头看了一会天空,然后紧了紧衣襟:“还挺冷的啊,阅城靠海,本来应该没这么冷吧,不过偏偏有寒潮,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雪。”。
昀城的冬天是会下雪的,有时候雪还下得特别厚,那时叶臻想雪那么大,老祖宗应该就不会出门了吧,可好像再大的风雪也阻挠不了老祖宗去矿上。就算是现在,老祖宗也应该还在矿上吧,家里只不过是少了一个给她留门的人,对她而言,也不算什么。
苏母病弱,叶臻挺心疼她的,她家老祖宗从来中气十足,好像不会生病一般,可仔细想想,老祖宗年纪已经很大了。矿上又那么冷,真不知道她怎么挺下来的。
叶臻有些心酸,虽然老祖宗一点都不像苏母那样和和气气的对她,但是,她还是挂念老祖宗的,很想和她也一起吃顿年夜饭。
苏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没有出声,突然,他伸手抚过叶臻发梢,叶臻惊了一下,看向他,苏枞展开手心,可里面空无一物。
“这么快就化了啊,”他似乎有些惋惜,叶臻抬头,发现空中居然飘起了雪花,虽然很小很小,但纷纷洒洒,也很是美丽。
“真的下雪了呀。”
“嗯,瑞雪兆新年。明年,会是好气象的。”苏枞淡淡说完这一句,像是有些冷了,把手□□了大衣的口袋,可过了一会,却把一样东西递到了叶臻眼前。
叶臻一看便愣了,那是一个红包。
“先祝你新年快乐。”
叶臻笑着接过:“你居然还准备了红包,怎么办,我都不知道回什么。”
“你出现了,对我而言,就是这个新年最好的礼物了。”
叶臻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苏枞,黑色的大衣,白色的雪花衬得他整个人丰神俊朗,宛如玉雕。叶臻突然觉着心里之前的难过好像被另一种更浓烈的情绪覆盖,她觉得这一刻很美好很美好,所以她也笑了:“苏枞,遇见你,我也觉着是我今年,不,这些年,也不,或许是这辈子,顶好的一件事情了。”
阅城几乎是百年难下一场雪,今年的这场雪虽下得不大,但时停时续的下到了年初二。这雪比烟花炮竹更让阅城人兴奋,平增了许多年味。可雪停的那个清晨,苏母走了。
苏枞和叶臻赶到医院的时候,苏母已经闭上了眼睛,除夕的那一面便成了最后一面,叶臻没有听到苏母说出的那句话,便也就永远听不到了。
叶臻看着苏母的遗体,仿佛觉得自己的心被一根极细的丝缚住,痛意一点点蔓延开来,渐渐地逼得她无法呼吸,痛得麻木后,心那块便像是被掏掉了,一片空虚。
其实苏母于叶臻而言,只是一个见过几面的和蔼长辈,她的离去,都让叶臻觉着有些难以承受,更何况,那是苏枞的至亲。
叶臻从前把自己同苏枞相提并论,觉着他们委实是一对可怜人。但想来她还是比苏枞要幸运许多,她的父母在她未知人事时离去,她还未曾感觉生死之别是如此残酷,可苏枞,却在这样的残酷中反复煎熬。
苏枞只是在苏母的床前沉默了许久,便开始着手准备后事。
苏母的葬礼即便苏枞不想高调也不行,他声名在外,各式各样的人自然要借着机会上门来,无论是来攀他这层关系的,或者是来看他笑话的,他都要周旋接待,不可有一丝纰漏。
叶臻作为她的妻子,在苏母的葬礼上,也难免被人关注,苏枞还要护着他。
上天赐予他悲痛,却没有赐予他悲痛的时间。
叶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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