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农家媳》第392章

“表妹。”苏素暗暗地打量着谢云菱，发现她一向消瘦的身子竟圆润了不少，脸色也红润了起来，没有了往日的冰霜孤傲，而是带着些母性的慈爱，让她看起来特别的美丽。
“表妹今日怎么这么有空回府？”苏素问道。
谢云菱笑道：“可能是怀孕了缘故，最近这段时间特别想家，王爷知道了之后便特许我回家住几日。”
“几个月了？”苏素问道。
“三个月了。”谢云菱低头，柔情地摸了摸自己依旧平坦的肚子，笑得很是幸福。
不过这幸福落在了苏素的眼中，只觉得有些刺痛，因为她从林清言的口中知道，景帝因着谢云菱退婚另嫁他人之事十分恼怒，根本容不下谢云菱，不过念在姜淮子嗣不丰的缘故，故特地开恩让谢云菱生下孩儿再将其处死。
本来苏素知道景帝要赐死谢云菱的时候，心中也是有过丝丝异样的，只不过这谢云菱本来就与她不太对头，伤春悲秋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将此事放在了一边，不过今日再次见着了谢云菱，发现她没以往的讨厌了，竟生出了丝丝的不舍。
毕竟这谢云菱虽然有些骄纵孤傲，可是从本质上根本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要是就这么白白没了性命，苏素是真的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而且谢云菱现在怀了身孕，作为一个母亲，她很不愿意一个孩子刚出生便失去了母亲。
多种情绪交织在心头，苏素难免有些走神了。
谢云菱见苏素愣愣地看着自己，眼中还有自己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些疑惑道：“表嫂？”
苏素看着她如花似玉的小脸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想起了某些事情。”
“不打紧。”谢云菱依旧笑得温柔。
“对了，那你这次回来小住是继续住竹园还是住在老太太那里？东西可还缺？”苏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想要为她做一点事的冲动。
谢云菱似乎也没想过苏素会这么热情，毕竟那时候她还在府中的时候，两人几乎已经是闹掰的了，愣了一会儿，随后才反应回答道：“住老太太那里，什么都不缺了，多谢表嫂关心。”
苏素笑了笑，并没说话。
倒是谢云菱笑着道：“我听说表嫂生了一对龙凤胎，还没恭喜表嫂呢，之前因着王府的事，不能亲自来贺喜，真是遗憾。”
“多谢。”苏素笑道：“你已经嫁入皇府了，当然不必平日自在了。”
“我日后可以去见见孩子们吗？”谢云菱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苏素，带着丝祈求问道。
苏素下意识地想要开口拒绝，可是当她触及到谢云菱的目光时，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只能点头道：“那自然是好的，不过那俩孩子很是顽皮，就怕吵着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了。”
“怎么会？”谢云菱也没想到苏素竟然会答应，有些激动地点点头道：“那就这么说好了，我明日到瑞云院看孩子们！”
“好。”苏素点了点头，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地看着这般浪漫的谢云菱。
说到底她终究还是个孩子，即使之前她对她有些偏见，现在也该烟消云散了，她怎么能与她计较呢？
倒是一旁的金盏看到与谢云菱相谈甚欢的苏素，很是诧异，不过她善于隐藏，没有人发现她眼眸里的诧异之色。
苏素与谢云菱又聊了一些孩子的事，两人才各自回去了。
不过苏素在离开的时候笑道：“我知道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不该乱吃东西的，只不过我那里有玄慧大师所炼制的安胎丸，不知道表妹是否……”
谢云菱一听是玄慧大师所做的，顿时点头道：“那便多谢表嫂了！”
“不客气。”苏素笑了笑之后便离开了亭子。
她虽然没有能力救她，但是也想为她的孩子做点什么。
第515章　疼爱
等她回到瑞云院的时候，蒋雨桐早就在院子里喝茶等着她了。
见她脸色有些恍惚，蒋雨桐好奇地问道：“你和谢云菱说什么了吗？怎么脸色这么奇怪？”
苏素摇了摇头，轻笑道：“刚刚和她聊了一会儿，发现她变了许多。”
以前那么高傲清冷的一个人，突然变得爱笑谦恭了，能让她不惊奇吗？看来这王府里的日子真的让她改变了许多。
蒋雨桐见苏素脸色上有些不忍，平静地笑着，把玩手中的玉镯道：“人是一定要有成长和进步的，谁能一成不变？谁又能一辈子天真下去？”
“桐儿，我……”苏素轻咬嘴唇，为自己的心软有些愧疚，毕竟在蒋雨桐的记忆之中，谢云菱是将她打落地狱的人，是她永远的仇人和敌人，她这般同情她的敌人，难怪她会不喜。
蒋雨桐摇头道：“没事，我知道你一直心善。”
只有一直生活阳光之下的人才会这么心善，像她这般从地狱爬回来的人，即使表面笑得多灿烂也好，心里终究是黑暗的。
“你知道了她的事了吗？”苏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
“知道。”蒋雨桐平静地点头道：“你也不用这般惋惜，这些都是她的选择，既然她当初选了这一条路，就得有心理准备去承担这一切的后果。”
如果她不是那么有野心的话，如果她能乖乖嫁入周家不再参与这京中的事，也许她就不会是这么一个下场。
苏素点了点头，最后有些迟疑地问道：“那金陵周家之事……”
“是我做的。”蒋雨桐依旧平静，她喝了一口茶，平淡而坦诚地笑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恶？”
苏素摇了摇头道：“并不是……”
“素素，我知道你心善，可是我实在做不到放下仇恨，只要想起当年牢狱之中她对我的侮辱，她对姜淮的挑唆陷害我卫国公府上百条人命的时候，我就恨不得将她凌迟处死！”蒋雨桐双眸里全是恨意，手中紧握着茶杯，整个人看起来疯狂压抑极了。
苏素见蒋雨桐又如同入魔一般，忙握住她的手道：“我知道你的痛苦！是我不好！我不该被她三言两语便迷惑了！”
蒋雨桐闻言，一改刚刚的滔天恨意，而是眼中带着些凄凉道：“素素，你知道吗？如果当年她只是害我一人，也许我并没有那么恨她，可是她心狠手辣啊，竟将我卫国公府上百人的性命视若刍狗，说杀就杀，而姜淮就为了她的一笑，将真的将卫国公府上下人等斩首午门，那血流成河的场景这一辈子我都忘不了！”
蒋雨桐凄惨地笑着，仿佛眼中又出现了那一幕可怕残忍的午门斩首，那一个个熟悉的人呼天抢地，卑微地磕头请罪，就想寻得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可是那姜淮与谢云菱只是不屑轻蔑地一笑，一声令下，竟让人在她的面前砍下了她最亲的人的头颅！
那般残忍恐怖的场面，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她也忘不了！她都忘了自从她回来之后有多少天梦回那一日，每夜恶梦缠身，满目全是腥红，满耳撕心裂肺的哭声，仿佛那逝去的亲人一直在她身边环绕着，在哭，在求饶，她只觉得心里的恨意和恐惧已成滔天之势，她知道姜淮和谢云菱一日不死，她永远都要活在这阴影之下，永远得不到救赎，所以她一定要杀了他们！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即使是泯灭了自己的良心，她都要将姜淮与谢云菱杀死！
苏素见蒋雨桐嘴角边的酸涩，心疼不已，但是她却不能帮她做什么，只能一直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企图来安慰她无措的心。
过了好一会儿，蒋雨桐才稍微冷静一些，看着苏素嘲讽地笑了笑道：“我是不是很坏？这般处心积虑地想要将她置之死地。”
苏素摇了摇头，随后又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我知道你肯定是在想谢云菱这一辈子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该受到如此大的惩罚，可是如果她一日不死，我只能一日活在恐惧不安之下，所以即使你说我自私也好，什么也好，我是一定要杀了她的。”
蒋雨桐从苏素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低着头绝情地道。
苏素紧抿红唇，也低着头不说话。
两人自从相认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冷场。
当天晚上，谢云菱果然依约而来，不过苏素找借口推掉了，随后则有些恹恹地趴在贵妃椅上看着外面华灯初上的院子。
“怎么了？”林清言回府之后从王妈妈和乐笑等人口中知道，她好像与蒋雨桐闹不和了，慢慢地走近她身边，轻声问道：“怎么听她们说你和桐儿吵架了？”
苏素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依偎在他的怀中道：“我们没有吵架，只是有些矛盾而已。”
“什么矛盾？”林清言耐心地问道，他知道其实苏素是一个内心很敏感不安的人，她不开心的时候一定要有人陪着，不然她会自己一直闷下去的，所以每次苏素郁闷伤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