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叶草的祝福》第14章

“咔！”他急速刹车，停在了现场。
车门一开，　他俩跳了下来。
现场一片混乱，所有员工都出来了，个个惊魂未定，聚在一起。而另一边，消防队员还在紧张地工作着。
小娴往员工中一瞧，没有找到郁青。
“青青！青青！郁青！”她大声呼喊。
没有人回答。
“找到郁青了吗？”古云飞问道。
“没有！”小娴有点着急。
“你先别急，你打电话，我问问他们！”古云飞安慰道。
小娴拿出手机，拨郁青的电话，电话打通了，但没有人接。
“青青，你快接电话啊！快接电话啊！”小娴心急如焚地祈祷着。
“你们有没有看到郁青，刚来的同事，住在3楼！”古云飞大声地询问。
“当时情况那么混乱，没有注意到啊！”
“没有看到啊！”
……
突然有人小声地说：“我最后出来的，经过3楼的时候，看到一扇门关着，她会不会还在里面？”
声音虽小，却如晴天霹雳！
小娴听得清清楚楚！
她头脑一片空白，只听见耳边不断地在重复一个声音：“她会不会还在里面，会不会还在里面，会不会还在里面……”
她突然转身——
古云飞眼疾手快，拦住她：“你要干什么？”
“青青在里面，我要去救她！”小娴焦急地说。
“火这么大！你救不了她！”
“我要去！”
“笨蛋！你会被火烧死的！”他朝她吼道。
“就算死，我也要去！”　她一脸郑重，语气极其坚定。
古云飞顿时呆住了。
小娴趁机摆脱掉他，朝员工宿舍跑去，她用尽全身力气喊道：“青青——”
“小姐，你冷静一下，你不能进去！”消防队员拦住了小娴。
“你们让我进去！还有人在里面！让我进去！”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拼命地想推开消防队员。
“小娴，你冷静一下！”古云飞终于追上了，一把抓住她的手。
“放开我！青青还在里面，我要进去！让我进去！”她拼命地想甩开他的手。
“我不要！”他突然紧紧地抱住了她。
她像失去理智一样，发疯似地推他，可是他有力的大手紧紧地箍住了她，她竭尽全力也没挣脱。
“求求你，放开我！青青还在里面，青青还在里面……”她哭得声音嘶哑。
“我不放开！我不要你去送死！”他将她抱得更紧。
“如果我不进去，我会后悔一辈子！我的好朋友在里面，古云飞，求求你，放开我……”
她突然朝他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痛得流下眼泪，但没有松开手。
小娴，就算你恨我一辈子，我都不要松手！
……
消防队员从火中救出了最后一个人。
那人被烧得遍体鳞伤，迅速有医务人员担着担架过来。
古云飞松开手，小娴立刻冲了过去。
“青青，青青！”小娴边跑边喊，明明用尽全力了，可是怎么也跟不上医务人员的步伐。
“小娴！古师兄！”郁青突然跑了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古云飞大吃一惊。
“我见你们还不来，杯子什么我都没带，我就去超市买东西了！我迷了路，所以才回来。不过我一回来，听到你们在找我，我就到处找你们！”郁青解释道。
“你怎么没带手机，我还以为你——”小娴突然觉得一阵晕眩。
“我手机留着屋里充电！
“小娴，你怎么了？小娴！”
小娴眼前一黑，无力地倒下去……
“小娴！”古云飞紧张地跑过来抱住她。
现场一个医生迅速来到跟前。
他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平静地说：“你们放心，没有大碍，突然受了较大刺激，所以昏倒了。休息一下就没事儿了。”
听完医生的话，古云飞拿出手机。
“喂，邹秘书，你在哪里？”
“古总，我在公司，员工宿舍发生了火灾。”
“你帮我处理一下现场。安排员工住宿，查清有多少人在这次火灾中受伤。”
“好的，古总！”
古云飞抱起小娴，对郁青说：“跟我走！”
2
到了古云飞家。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并为她轻轻地盖上被子。
“青青！”她突然醒了，身体还有点虚弱，说话声很轻。
“你醒了！”他淡淡地一笑。
她试着抬起头，可是头好沉，好痛。
“我头好痛，止痛药放在抽屉里，古师兄，麻烦你帮我拿一下！”
“好！”古云飞转身朝书桌走过去。
一旁站着的郁青于是坐到了她的床边。
“路上，古师兄都说了。你为什么要进去救我啊？太不理智了，一点不像平时的你。”郁青略带责备地说。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一听到有人说你在里面，就不会思考了，只想着进去把你救出来！”
“啪！”抽屉滑动的地方有问题，古云飞用力过大，一下子把它拖出来了。
小娴偏过头（郁青坐在她前面，刚好挡住她），看到抽屉倒在地上，东西全洒出来了，说：“我忘说了，是中间的抽屉！”
“哦！”古云飞拉开中间的抽屉，找到止痛药，然后把水跟药端了过去。
“谢谢！我来！”郁青接过药跟水。
古云飞走到打翻在地的抽屉旁，蹲下来收拾，当他拾起地上的一本笔记本，刚好看到翻开的一页写着：
2003年8月5日（支教的最后一天）。
玉涛，你会不会记得这一天？
如果我有80岁的生命，我不会记得这一天所发生的世界大事，但是，我一定会记得在这个偏远的小学里，在舞台上，你牵着我的手，一起唱歌。
牵一次你的手就足够了！从此以后，我要远离你，忘记你……
但愿时间能够冲淡一切……
别了，玉涛！
别了，我的激情燃烧的支教岁月！
他忍不住又翻了一页。
2004年11月10日
“挑战杯”竞赛终于结束了，我们队获得了银奖。
在决赛的最后一刻，我的竞争对手竟然是玉涛。组委会给了我们两队相同的分数，又加试一场——每人三分钟，讲述自己队的参赛作品。他永远都是那么优秀，在他面前，压力好大，真的没有信心赢过他。
而且我刚刚知道他要出国，他很希望得金奖，我好难过，我原本以为我已经忘记了，直到这一刻，才发现根本没有。
如果那天没有遇见你，我一定不会如此迷茫……
他没有看完，一下子跳到了最后几页。
2006年2月14日
今天是情人节，走在街上，随处可见情侣，还有的店在播放《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
不由自主想到他……
他去美国快一年了，他过得好吗？
我和他会再次相遇吗？如果会，那会在什么地方呢？
热闹非凡的老乡聚会？
街上，不经意间碰到？
校园里？一人向左走，一人向右走，刚好碰到。
我能鼓起勇气对他说出那番话吗？
玉涛，其实我喜欢你！
从我刚进大学认识你，我就对你有好感。我欣赏你的自信，你的激情！在梦中，有时会梦到你。我希望能够近距离地接近你，却害怕与你靠得太近，让你发现我心中的秘密。我后来知道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
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男生产生这样的感觉。从来都是以“乖乖女”形象出现在家长老师面前的我很惶恐，我那时以为我不应该产生这样的感情，我应该把所有心思放在学习上，所以我选择远离你。可是，我发现自己错了，距离没有冲淡这种感觉，反而证明了它。
看到你那么优秀，身边也围绕着不少优秀的女生，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丑小鸭，我的矜持，我的自卑，我的胆小！我没有勇气，我选择沉默，结果错过！
今天我再次遇到你，这一次，我不要再错过了！你笑我痴也好，笑我傻也罢！我都要肆无忌惮一回，大胆地告诉我喜欢的人：“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古云飞再也看不下去了，“啪”地一声合上了笔记本。
“什么声音？”小娴疑惑地问。
“没什么！我在收拾抽屉。”他故意让东西放回抽屉时发出声响，以掩饰刚才的声音。
为什么我会生气？刚才我居然闪过一个念头，希望自己就是玉涛，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
他放好抽屉，装作若无其事，说：“郁青，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吧！”
“好的。小娴，你好好休息。明天见！”郁青跟着古云飞出了房间……
古云飞洗过澡，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站在镜子前面，拉下衣服的一角，检查左胳膊。
“天啦，咬得这么厉害，会不会留下疤啊？”
他轻轻地去摸它，还有点痛。
他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小娴说的话仿佛还在他耳边飘荡——
“就算死，我也要去！”
“如果我不进去，我会后悔一辈子！我的好朋友在里面……”
“你傻不傻，值得吗？”他对着镜子自言自语，“要是你出了事，我怎么办？”
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