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第413章


却没意识到这将造成什么后果一样,两人都疏忽了,一个疏忽了兵法的基本原则,随机应变,一个疏忽了这小厮乃是前斥候成员之一,造就了天龙军进退之本被泄露,此时山下政虎行走的道路已经不是当初天龙军所走的道路了!
行到一处浅滩的时候,山下政虎在马上看着面前的沼泽,还有冒着气泡,沉浮不定的浮萍,他方才醒悟,拍着大腿对左右说道,“完全胡闹,这能是骑兵走的路么,完了完了,一定是让人算计了,咱们的信号都被人识破了,这是有人故意诱我们进此地的!”左右听罢言道,“那我们如何是好?”山下政虎叹道,“传令不许出声,火速调头,慢慢行出此地,只要见到宽阔大道即可,咱们马快,伏兵追不上的!”可惜话音刚落,左右高地和怪石背后就闪出无数弓弩手来,当前一位大将领军,头戴鹿角盔,手持长木枪,威风凛凛,哈哈大笑道,“还想调头去哪里,你就死在此地了!”山下政虎一看心凉,正是本多忠胜,他气的咬牙切齿,恶狠狠的喊道,“匹夫!不敢真刀真枪的打么!”本多忠胜轻蔑的一笑,举枪道,“只你还不配,你我交手数十次,哪一次我也用不了二十合,怪你自己不长进!放箭!”
军令一下,本多忠胜身边弓弩手纷纷放出弦上长箭,山下政虎左右亲兵中箭倒地,两轮排射过后,只剩下山下政虎一人还在挥舞战斧抵御,可也身中三箭,血流不止,山下政虎一面抵达来箭,一面高声嘶叫道,“平八郎!你若是还当我有旧日之谊,就用你的蜻蜓切送我上路,不要让我死于无名之人手上!”本多忠胜听罢大喝一声,“好!今日各为其主,难免你我要死一人,就看看是谁造化大吧,政虎大人,本帅亲自送你一程!”说罢抽出腰间太刀,将蜻蜓切从末尾截掉一尺,扔在地上,对山下政虎说道,“我敬你七十高龄还有如此豪勇,可惜忠胜不负当年身体,今日截取短枪,更能轻便灵活,我之枪法比之当年将更快便,你要小心了(史实)!”话音落,人已打马下山,山下政虎举起斧头就迎了上去。
两人二马一错蹬,一个回合已过,山下政虎和本多忠胜在德川麾下时,交手多次,都是山下政虎狼狈落败,他曾就此事问过惠隐院,惠隐院对山下政虎嘱咐,本多忠胜孔武有力,本来已经是上乘武将,可他偏偏又练了一手轻快的枪法,多用速度讨敌,而遇上硬碰的敌手,也以为本身之力足以取胜,所以才全能全胜,若要取他,还是必须逼他放弃枪术,硬碰着厮杀,待有一方力竭,则胜负方定。
山下政虎把此要诀谨记于心,这番交手,就是咬着牙要和本多忠胜拼,好似撒泼打架一样,腿上和胸腹各中了几枪,还是忍着痛一步不退,甚至不躲闪,因为只要一招架,或者一躲闪,就会陷入本多忠胜的节奏,逼着和他拆招式,本多忠胜的天下第一快枪绝非浪得虚名,这般拆斗本就毫无胜算的山下政虎只能败得更快,现今山下政虎这样舍命的打法,不中本多忠胜的计谋,稍稍有些好转,毕竟山下政虎也是领军多年的大将,本着尊敬也好,敬畏也好,他手上的斧子本多忠胜还是要避一避的,见山下政虎玩了命,本多忠胜只能一边躲闪一边暗自悔恨,干嘛和这个困兽之斗的人折腾,人家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自己是不想死,压根没想过搏命啊!
好在本多忠胜毕竟武勇更胜一筹,而且本多忠胜才五十六岁,山下政虎已经七十,战了三十回合后,山下政虎终于受到了玩命打法的恶果,他浑身上下满布鲜血,都是从自己体内流出,此时的他缺氧严重,缺血严重,四肢无力,手脚冰凉,头脑昏沉,除了模模糊糊的看到面前有一个人影在晃动外,已经全凭运气在战斗了,最后终于让本多忠胜抓住机会,噗嗤一枪,刺穿了胸口板甲,心肺透心凉,蜻蜓切的枪头从他后背伸了出来。
山下政虎登时手松,战斧掉在地上,整个人立于马上一动不动,盯着眼前的这个人影,片刻后哈哈笑道,“你输了!老夫七十反而能与你战三十合不败,况且你以逸待劳,老夫则身中三箭,你输没输,你服不服!”本多忠胜看着这个气若游丝,已经走到生命尽头的老将军,不由想起了旧日的时光,那时候孟昭德还不是唐狗,还是自己的昭德哥哥,自己还不是政虎口中的匹夫,而是“哦,平八郎这小子”,那是多么其乐融融的一段时光啊,大家齐聚冈崎城,虽然没有现在的千军万马,广阔河山,但是能三日一小聚,五日一大醉,为何会发展到今日,苍天啊,现在战场上以命相搏的双方,曾经都是一家人啊!本多忠胜缓缓流下了眼泪,哽咽道,“我输了,政虎哥哥,您老当益壮,是忠胜懈怠了武功,已经退步了,若您年轻十岁,身无疮伤,是忠胜。。。不,是平八郎将败。”
山下政虎听罢此言,心愿顿了,噗的一口鲜血喷涌出来,溅的本多忠胜满脸都是,而后头缓缓向前伏倒,再也抬不起来了,孟家股肱之臣,忠心无二的义士,担纲孟氏骑兵四十年主帅,一生征战戎马的山下虎一郎政虎,走完了他武士的一生,死于疆场之上,享年七十岁,史书已经可以这样记载“年七十,武勇昭彰,带伤鏖战天下第一快枪三十合不败,忠勇气节,令敌首赞服!”孟昭德日后将之立于忠英阁内,排名第一供奉,追封左大臣,世子佐政,并封存由山下政虎统制的天龙军第一营番号,追思这位孟家骑兵的奠基人。却不知山下政虎这位一心保护二公子的大将,偏偏在阴间做了大公子的佐政,心里会如何想。
击杀山下政虎后,本多忠胜命部下打扫战场,自己则亲自割去了山下政虎的首级,放入桃木盒内,并把尸体装车,派人送往江户城,想交由德川家康安葬,哪知大军才出谷地,要返回多摩丘陵,就被一支匆匆赶来的人马截住,这支兵马都是步军,每人身背铁炮一挺,长弓一把,腰间别着太刀,手持木枪,为首一员大将骑马提枪,身披袈裟,光头无盔,单手施礼道,“老衲马不停蹄,奈何还是难救老友,这位将军,请你将老友尸首交予老衲,允老衲带回去厚葬。”
本多忠胜叹口气道,“大师何必如此生分,不认得平八郎么?”来人正是支援山下政虎的惠隐院,他回道,“不认得了,算来老衲和政虎相比,还是政虎认识大人早些,大人不也忘记了他,杀了他么?”本多忠胜冷笑道,“两军对阵,各为其主,难道大师此来不是杀我的?”惠隐院摇摇头道,“你我皆手染无数鲜血,老衲绝不避讳,不过念在旧情,何必枭首,如此决绝又是为哪般?”本多忠胜怒道,“我自为将,几十年谁也杀得,我主之敌便是我之敌,枭首又如何,他是敌人,我自该领功!”惠隐院略一沉吟后道,“罢了,请这位将军交出老衲旧友尸首吧,你力战已竭,我不欲伤你,明日正午,我自会领兵到寨前寻你,为旧友报仇,还是今日你就想领教老衲的枪法?”说罢惠隐院将手中朱枪往地上一掷,朱枪入石三分,地面崩然而裂,咔嚓嚓的巨响,吓得德川氏上下无不心惊!
本多忠胜初时还欺他年老,心想此人总归比自己力衰,应该足以一战,孟氏骑兵三大主将若能连杀其二,剩下一个后辈浅井辉政只是有勇无谋之辈,当足料理,德川氏必胜,哪知道惠隐院玩了这么一手,颇为震撼,自己估量此时也做不到这般,只好妥协下来,期待明日再战,虽然放弃山下政虎尸首可惜,不过杀便杀了,总是一份抹不掉的功劳,于是命部下交出了山下政虎尸首,引兵独自退去。
惠隐院待本多忠胜走后,巡查四周再无伏兵,便提兵返回中军,将棺椁交予孟昭德,孟昭德如何垂泪不提,惠隐院暂时居于中军,没有返回多摩前营,好好足睡了一夜,第二日清晨,便领一千北宁军从中军出发,直奔多摩本多忠胜大营而来,这一战便是孟氏和德川氏武勇之最高对决,孟昭德和阿倍秀明,天野长兴等人也随行前往,那方德川家康则第一次从江户城走出,带军来支持本多忠胜,一时间多摩丘陵人头攒动,聚集了近两万人马,是双方开战以来,师兄弟第一次面对面的较量。
这边惠隐院骑马出阵,只见他今日身披一袭紫金线袈裟,乃上等云锦所做,是花万金从大明购得,上绣卍字七星连阵,外扣白玉挂钩,内衬素服僧衣短打,左臂宽袍大袖,袈裟垂至手腕,右臂衣袖用麻绳紧扎,贴于肤上,手持朱枪,座下孟昭德爱驹,当年织田信长所赐名马血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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