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看了那一眼》第5章

叶端揉着脑袋站起来，个子比叶绮高了大半个头，细看眉眼，与叶绮有七分相似，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便显出少年独特的意气。“我也才刚回来好不好。”叶端抱怨一句，却仍听话地盛饭去了。
三人坐到餐桌前，叶绮吃着饭听叶奶奶家长里短的话，时不时应上一两句，叶端只顾在一旁埋头吃饭，提到他了，就含含糊糊的恩恩两句。一顿饭很快吃完，叶绮把叶奶奶赶到客厅去看戏曲，自己和叶端一起收拾。两人擦干净桌子、洗好碗，便各自回房间看书，一贯如此。
第二天叶绮照常去学校，在他们教室楼底下，却让人给拦住了。
叶绮一眼就认出这就是昨天接力赛冲到跑道上那女生，在一中，烫着卷发，画着淡妆的女生并不多，眼前的算一个。
那女生一上来便自来熟地挽住叶绮的手，语气兴奋地说道，“你是程子安的同桌对吧？我等你好久了，你能不能帮我拿个东西给他？”说着，就要把手上的一个信封递到叶绮手上。
叶绮可不乐意，看这个状况，这女生喜欢程子安，昨天没头没脑地冲到跑道上，八成是故意的，碰瓷儿呢吧！谁喜欢谁叶绮一点儿也不想管，可她这套路有点自私了，叶绮看不上，自然也就不愿意帮忙。
拉开女生挽着自己的手臂，叶绮退开一步，冷淡地开口，“同学，程子安坐在教室第三排靠走廊数第二个位置，你自己给他吧。”
说完，也不看对方什么表情，径直往楼上去了。
中午午休的时候，叶绮趴在桌上小憩，程子安在旁边翻看一本不知名的杂志。
一个同学走过来，对着程子安说，“程子安，外面有人找。”说完便回座位。不是他不好奇，实在是来找程子安的外班女生，不说天天有吧，至少一个月总有那么几个，热闹看多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不对，压根儿没什么热闹可看。
果然，程子安出去回来，前后不到一分钟。
某同学在程子安身后，给了他一个幽怨的眼神，大家都是同班同学，差距它怎么就这么大呢？
运动会第三天，上午考完英语，下午老班让学生们自己在教室自习。
叶绮接下来没什么事情，便打算中午去网吧码码字，叶绮常去的网吧开在一中附近的一条小胡同里，从开在大路的路口进去，得拐好几个弯儿才能找到。叶绮熟门熟路，闭着眼睛也能知道怎么走。
叶绮走在水泥铺就的，狭窄的、不怎么平坦的胡同儿道上，两面的墙壁由青砖砌成，有些糊了水泥、刷了墙漆，有些则是它原本光秃秃的样子，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好似经年不变，可叶绮知道，这些脱离时代的老房子，总有一天，会被这座城市抛弃，成为这座城市记忆中的浮光掠影，无处可寻踪迹。
巷子里原本静悄悄的，叶绮却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妹妹喜欢你，那是你的福气，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拒绝她？”
“我妹妹昨天在家哭了一宿，你要是识相，就跟我走一趟，乖乖地答应当我妹妹的男朋友，把她哄高兴了。”
“你要是不识相，可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
叶绮觉得她错怪了她的前辈们，光天化日、茫茫人海，今日，叶绮有幸见识小说中的经典桥段发生在她面前，方知艺术来源于生活，此话果真不假。
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叶绮脚步不停，走到传出声音的巷口，装作不经意地往里一瞥，饶是淡定如叶绮，也着实被看到的情景，准确来说，是被她看到的人，惊讶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叶：小鱼儿，怎么了？怎么脑袋上连了根管子？
某鱼：我在给自己打气。
叶：？
某鱼（嘀咕）：还不是你家那位，骗来骗去只骗到你一个人。
叶：？？
☆、受伤
五六个穿着的t恤牛仔裤的年轻人把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围靠在一侧墙上，被困的少年比他们高了小半个头，叶绮只能看见他有些模糊的侧脸，即便这样，叶绮也一眼认出，那是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程子安！
按捺下此时有些起伏的心情，叶琦收回目光，径直走过了路口。确定那帮人看不到自己，叶绮掏出手机，拨了李欣然的电话。叶绮原意是报警，可远水解不了近渴，要挨打的是程子安，那可是他们一中一班人人护着的宝贝，伤了可不行；还好这儿离学校不远，赶过来用不了几分钟。
打完电话，叶绮回到路口，巷子里形势有些紧张，那群人似乎和程子安谈崩了，正准备动手。
叶绮连忙大喊一声，“嘿，同学！”
有人见是刚刚走过的女生，去而复返，显然是要多管闲事了。
“我认识他，可以帮你劝劝他。”
为首的男生闻言向叶绮走过来，微微皱着眉头打量叶绮，目光里带着点戏谑，“你要帮我劝他？”
叶绮毫不闪躲地看着男生的眼睛，继续说道，“对啊，他是我同学，我刚刚听到了，你的目的是让你妹妹开心，我的目的是要我的同学好好的，这两者并不矛盾，再说，你妹妹要是知道你这么对她的心上人，会感激你吗？当然了，你满心地以为为她好，可你妹妹会领情吗？所以，我的提议对我们都好，不是吗？”
男生一时没有说话，似乎在斟酌叶绮所说的话。
那边程子安挣开束缚，跑到叶绮身边站定。其余几人也过来围在为首的男生身边，就等着他做决定。
话还没等到，就听见不远处似乎有脚步声传来，声音很大，应该有不少人。接着，一群穿着一中校服的少年从巷口一个接一个地走出来，像香港黑帮电影里的特写镜头一样，只不过这穿着校服的装束让气势降了一大截，不一会儿，就把半个巷子围满了。
李欣然从人群中推搡着挤出来，叉着腰走到叶绮面前，一眼看到前面几个一脸不善的人，想到他们居然敢欺负她男神和她最好的朋友，便怒火上心头，放开嗓子骂道，“哪里来的流氓神经病，敢欺负我们一中的人，欺负我男神。没事找事，当谁好欺负呢？”越说越气，上前推了其中一个男生一把，那男生本就有些被眼前的阵势吓到，冷不防被人一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下好了，本来其实两方都没动手，一中的人一来，对方之前就有些被叶绮说动，看情势不对，也就打算走了。但现在自己这边的兄弟被打了，大家都是年轻人，最是呼朋引伴，把兄弟义气看得比天大的时候，于是，五六个人登时就不干了，动起手来。
李欣然、程子安、叶绮三人首当其冲，程子安见势不对，拉住叶绮往自己身后藏，叶绮见李欣然还傻愣愣一个人站在最前面，少不了伸出手去拉她，拉回来也没处跑，身后乌泱泱挤了十好二十几个人，把后路堵得死死的。后面的人见前面有人动了手，也忍不住一股脑儿往前冲……
形势一下子乱了起来，小巷子里施展不开，人多的优势一时半会儿发挥不出来，对方的人显然在打架斗殴方面有经验的多，是以这场乱斗出乎意料地持续了好一会儿，等到一中这边的学生们迷迷糊糊停下了的时候，发现自己要揍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人影，一个个全溜了。
没了架好打，一班的学生们也就回归正轨，一行人又浩浩荡荡、晃荡着回学校去了。
另一边，程子安早已背着叶绮到了学校的医务室。刚才小巷子里动手的时候，叶绮被对面的人推了一把，程子安拉着她，没摔着，可脚给崴了。程子安当即背着叶绮挤出来，一路到了医务室。
医务室里没有人，负责清扫的阿姨说医生去吃饭了，应该过一会儿就会回来。
程子安轻轻地把叶绮放到医务室里靠墙放着的长椅上，蹲下来，看到叶绮右脚踝关节处已经肿了起来、红红的。他想看的更仔细些，伸手想去抓。
叶绮把右脚稍稍往后缩了一点，冲着半蹲在面前的程子安说：“程子安，你先起来。”
程子安抬起头来看她，也许是距离太近，也许是角度不同以往，叶绮觉得她好像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程子安到底有多好看。程子安额头、鼻尖起了薄薄一层汗珠，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沾湿了，发梢聚在一起，一缕一缕的贴在额头上，墨黑的发衬得整张脸白得不像话，配着那眉眼，好看得不像话。
“你先起来坐着休息一下，我的脚应该只是扭着了，不怎么疼，再说医生也马上来了，只是一会儿，不碍事的。”叶绮继续说道，右手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