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延式宫廷舞蹈Ⅰ》第18章

他抽出钥匙，然后来到我这边打开门：“出来。”
“我穿成这样你叫我怎么……”话还没说完，直接被他扯出来。
我嚎叫着命令他放手：“你放手啊我自己会走！”中间路人看到我这种毫无品味装扮的人来到繁华路段，以一种十分鄙夷地眼神看过来。
“我自己会走！”
但是他楞是不停，把我扯到“两小儿便当”店门。
众店员看到夏宇天，用日语鞠了一躬。
“跟我过来。”
我心下怀疑着他还要做些什么事情，跟着他来到柜台的地方，见他拿出一沓厚厚的文件出来，说：“要跟你协商点事情。”
“什么东西？”
“你自己看看。”
我拿过文件看了看标题，上面写着什么什么签约的……一大堆密密麻麻的东西，我看还是听他解释算了。
“你知道，现在的两小儿的生意在缩水。”
——活该！我在心里想。
“顾客都强烈要求本店恢复几项料理菜目，甚至有些顾客就是为了品尝这些料理而来，比如——圣代料理，但是你知道——现在我们的主厨已经换人了，没人做。”
——活该！
“所以你知道，我想要，恢复这个料理的制作。
但是，我作为夏董事的儿子，以一个上司的身份和罗氏两兄弟签约的话，他们铁定不同意，所以……”
我点点头，接下来的话我可以猜出来了——所以叫我作为中间人，促成他与罗氏梁兄的合作，这工作。要我做？我就是汉奸，我一定不会做。
但是他下面的话完完全全出乎我的意料。
他说：“所以我要你和我合作，你来当两小儿的主厨。”
“我我我……你确定我可以？”
“恩。”他点点头，“陆羽泽说，你做料理的手法和两小儿很相似，目前为止，全天下只有你的手艺，可以成为两小儿的最佳替代品。”
“可我完完全全是半路出家……”我一来没有到日本去学习过，而来根本没经过正统的教程，那些东西完全是罗森和YORRY给了我一次点化后，靠我平常包粽子的悟性来做成的……
“我管你是半路还是刚出家，只要是个尼姑就行。”他说，“现在只要有这两分火候就可以了，别人根本学不来，证明你的悟性已经登峰造极。”
我被这句话吓到了。
但是我还是不能签。
“我愿意支付你万元的月薪，做不做？”
我再次被吓到了……
但是——赖塔塔你千万不能签……
“给你一年的免费会员卡，包括两小儿的免费品尝卡，原料使用卡，还有夏氏酒店的单人贵宾房的一年体验权利，还有……”
“好啦好啦，我签……”我拿起文件，“但是我真的行吗……”
他对我露出一个倾城之笑，道：“我相信你的实力。”
相信有个屁用啊！要是做不好，砸了店面就惨了。
——不过只要能赚钱，一切都好办。毕竟我都十七了，是时候帮我妈分担点经济了。
“就这样啦！我同意——这个用不用书面签约？”
他拿走文件：“相信你，不用签了，那么明天开始上班，每天中午晚上放学之后就过来为我们制作，全体员工恭候您，还有——别忘了跟罗氏两兄弟多学学，多进步才好。”语毕，伸出手掌，示意我。
我和他双掌相击，齐声说道：“合作愉快！”
我晃悠悠的走到门口，这时发现我身边的罗先生。
他坐在那里，样子依然是我之前看过的慈祥、和蔼的模样，只是此刻手心揣着木质杯，低着头，一脸焦急的模样，好想一个等待多时的沧桑老人。
他一直盯着我看，想来是等了我很久了。
“你是……”他问我。
“你要找的就是我了。”
他点点头，然后看着手中的杯子，再看看我：“帮我跟罗森和罗夏说一声，对不起，记得要回家。”
我惊诧地发现，他并没有问我他的儿子“在哪里”，而只是叫我向他俩问好。
这或许对两个儿子的无奈和亏欠，或许家长的悲哀啊……虽然已经没有爸爸，但是还是能体会这种东西。
——只怕罗森和罗夏短时间内也不会理会这个父亲，他和夫人还是会担心很久。
我点点头：“放心好啦！”
“谢谢，真的很谢谢。”他对着我笑，脸上有深深的皱纹，有点心酸。
我打开店门，记起了什么，回头对着他笑：“伯伯，你儿子现在很好，请你放心好了！”
“承蒙你照顾了。”他说。
在走出去之前，某个店员拿着盘子，走到罗先生的面前，语气冷冷地说：“老板，请你让点位置好么？”
罗先生也唯唯诺诺地站起来，连忙说了声：“不好意思……”
我对那个店员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这个社会本是弱肉强食，欺软怕硬，总有自己败下的一天。
我们都是其催生出来的虫蛊，相互束之高阁，抑或自相残杀，留下最后的胜者，只能在尸体当中慢慢腐败。
我工作这件事只说给了老妈听，至于罗森和YORRY，我还没待那么快就说，怕他们骂我没出息，和他们静下心来谈，还要待些时日。
当然我还要告诉陆羽泽，还要“感谢”他为我促成的一笔生意。
“感谢我吧！”他说，一只手枕着左脸坐着，手里拿着扇子鸡婆一样不停地扇。
看人家用的是什么？人家用的是限量版的香奈儿的中东风白骨扇——而我用的——其实也是限量版，但是档次却是明显的不同。
——每次摸摸他的扇子，被那玉质顺遂的触感所深深折服，而再看看我的扇子上，是那几只□□的喜羊羊、暖羊羊、懒羊羊、什么羊羊的图案，便觉得一种浑然天成的寒酸气从我身上透出来。
“你能不能把你这把扇子给我？”我问。
“好啊好啊，你的扇子也该换了！”他直接抛给我，“话说我的也该换了。”
“你真有钱。”
“我哪有钱？是别人送我的，话说小K要送我MARIAH　CAREY限量版的签名CD哦……”
他说到“送”，我方才恍然大悟：“过三天就是你的生日了！”
他动动眉毛，然后眨眨眼睛看着我：“塔塔，我想要那个——”
“你别说了，我自己选，免得你再拿个标准来刺激我这穷人。”上次送给他的那条被誉为“垃圾”的LV领带，就花了我一个星期的打工钱！
第23章　翌日。
我迎来第一个工作日。
这一天的四个小时，除了非常专注地捏料理，被人骂之外，还担当了boss夏宇天的保姆，修电脑打扫马桶等等等等，这些原本只要他一挥手就可以招人来做的事，全部由我一个人承包。深觉得，夏宇天拿我进来做店员倒不如说是做电源，完完全全是玩票性质！
以为打工的日子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去，直到第三天，那女人踏进店门的第一步，我和陆羽泽，我和夏宇天以及其他人的关系，注定要这样复杂下去。
女人五十来岁，打扮得普普通通，一件穿旧了的米黄色棉麻布衬衣，一件发白的牛仔裤，还有一双旧旧的运动鞋。
这种寒酸的打扮和那些平常来尝鲜的贵气美妇格格不入。以至于她只站在门口，却显得很突兀。
她推开玻璃门，服务生鞠了一躬用日语说了一声“欢迎光临”。
她对着穿着和服的服务生笑吟吟的，然后走过来。
但是没跨出一步，就被夏宇天拦了下来。
“你是……”他没好气的问。
“我是来买东西的。”女人望着他，“你是……”
“我是这里的老板。”
“老板？这里难不成换人了？”那阿姨满脸的疑惑。
“这你就没有必要知道了，不过说到你，我想你是走错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来买料理的啊。”她说着，想要从夏宇天身边走过去，他就是不让，最后索性一只脚伸出来架在一边，像门槛一样拦住女人。
“你干嘛？”女人哭笑不得。
“我觉得……你要是买的话可以在这里跟我说说，我帮你要——我说句实话，你这种打扮要是进来，会影响整个店的顾客的……”
“可是我要……”
“你的鞋把我的毯子猜脏了。”
“可是……”
“我说了——不行。”他冷冷的说。
她看看夏宇天，见他毫不避让的意思，只能说：“好吧……你把笔和纸拿来。”
我在总柜这边弄着账单，实在觉得不爽，索性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