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他被我养死了》第45章


,动作没有丝毫凝滞。
奈何对方人数占优,叶鸣蝉渐显支绌,最终他把云中君送进对方最后一人的胸膛时,那人的剑也把他的肩膀捅了个对穿。
这一回终于有人将我放在了眼里,我碍于不能杀人的天条处处受制,叶鸣蝉不得不分出心思护我。我半点助阵的作用也没起到,净拖后腿了。
叶鸣蝉拔了肩膀上的刀向我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将云中君往旁侧空划,甩掉刀身上的鲜血。浓稠的血液顺着雪色刀身牵连着下落,美则美矣,也惊心动魄。
我把手探进叶鸣蝉安好那手的袖中,从中衣袖上撕扯下一块素绢:“坐下,暂且包扎了吧。”
叶鸣蝉看看我手上的绢布,再看看我,而后盘腿坐下来,把云中君横放在腿上:“你会?”
我把绢布咬在嘴里,腾出手去解他的外袍:“传武不传药,出门就上吊。没听过么?”
叶鸣蝉还有心思笑:“这话有趣。”
叶鸣蝉身高腿长,他站着时候我不好包扎;他坐下的时候两条长腿亘在中间,我左挪右挪不是地方,最后只得在他身侧跪坐下来,这才找到了合适的高度。
叶鸣蝉于是把两条长腿伸直出去,云中君依旧搁在腿上,血渗进衣料里头,他也不嫌脏。
叶鸣蝉叫我:“小岚。”
我不理他。
叶鸣蝉反而笑起来:“小岚。”
我看他一眼。真是莫名其妙。
第77章 无题
观颐
算算日子,我也和叶鸣蝉呆了半月有余了,半月里我二人在荣州徘徊不去,翅羽的人在近几日不断上门,虽然之后都是些小打小闹,但也让人烦不胜烦。
我估摸着叶鸣蝉大约也有了转移阵地的心思,便道:“我该回去了。”
“什么?”叶鸣蝉转头。
“我陪你玩得够久了。”话出口,叶鸣蝉的眼神一下子犀利起来,我才意识到这话有歧义,连忙改口:“我陪你很久了。”
“所以?”
“所以我要回去陪惊鹊了,否则他要闹脾气的。”
“我也闹脾气,你留下么?”
“这又是凑的什么热闹?”我奇怪地看着他,“你三岁么?”
“他就三岁?”
“这有什么好攀比?”我说,“有哥哥的人,多大都是可以撒娇的。”
叶鸣蝉道:“你也说我是你弟弟。”
但越别枝从来不叫我一声哥。我转开视线:“你叫我一声么?”
“哥。”
不成,我又觉得心头一酸,吸吸鼻子竟然想哭。
叶鸣蝉被我突然的一出打得措手不及:“又怎么不高兴了?”
“你别这么叫我…”
叶鸣蝉沉默下去,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缓缓开口道:“利攸行帮你看护一座坟墓、云中君刀鞘分离、还有这一声哥…你还有个弟弟?”
叶鸣蝉是真的敏锐,我还没开口,他又道:“他死了?云中君是他的?”
“所以,”叶鸣蝉一字一句道,“我是他的代替?”
“别枝他…”
“明月别枝,清风鸣蝉。”叶鸣蝉点头,“真是当对,我恰好能顶替么?”
他自顾自推断得头头是道,我无奈打断他:“别枝是无可替代的。”
“我连替代他都不配?”
叶鸣蝉简直是在胡搅蛮缠,我不耐道:“你究竟是侮辱他,还是侮辱你自己?”
不等叶鸣蝉接话,一股莫名升起的怒意催使着我继续说下去:“或者是在侮辱我?”我感到愤怒,又不知怒意从何而起;我甚至还觉得自己很委屈,但我又是一切悲剧中最没有资格委屈的那一个,我不由自主地感到难过和不平,并且不管不顾地要把我的负面情绪倾泄在叶鸣蝉身上。我近乎是恶毒地想要叶鸣蝉体会我的疼和痛,但我分明知道他比我苦许多。
我难以抑制地嚎啕大哭起来,我都说不清自己和叶鸣蝉在一起的日子里究竟哭了多少次,每次又是为什么而哭。分明有越别枝的教训在前,我却没有果断和叶鸣蝉远离,最终现实告诉我,我们确实不该有所交集。我在越别枝身上种下的因,最终让他和叶鸣蝉都饱尝苦果。我手里沾了那么多性命。
而我却不知廉耻地还想为自己辩护,我只不过想满足自己一点私心,想见到久别的故人,想追赶昔日的时光。我分明知道一切都是不可能。
是我的错吗?是我应得的报应吗?望不到尽头的绝望是我该忍受的吗?曾拥有过的家和人,都是一场幻梦吗?或者只是侥幸被我所得,是我从来不配幸福呢?
我声嘶力竭地哭着,胸中腹中似有利刃翻搅,我想把五脏六腑吐出来,想把全身血液抽干,想把皮肉剥尽,筋和骨,把一切早该归于尘土的全部抛弃。还不清的债不再管,见不到的人不再想。我想像山间的雾气一样,曙光破晓的时候,晨风吹起的时候无声散去,散在天与地之间,永远也不必回头。
叶鸣蝉向我伸出手,被我一把抓住,我抓得很紧,甚至在他手上捏出了红印:“是我的错吗?是我错了吗?”
叶鸣蝉一手被我抓着,一手摸上我的头:“不哭,我送你回去。”他的手往下滑,我刚觉得后颈一凉,又听见叶鸣蝉分辨不出情绪的声音:“不哭了。乖。”
迷迷糊糊间,一直有人在拍抚着我的脊背。我似乎是靠在一个很温暖的地方,仿佛是一团火焰,伸出高热的焰流环抱住我。离开殷希声以后,再也没人给过我拥抱。
殷希声有没有想我呢?我很想他。但我不敢再见他,我应该离他很远,因为他是我这失败的一生中唯一可贵的交友。红泥是我喝过最好的酒,殷希声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但我最好还是一个人。没有谁不好,只是我活该孤独。
我闭紧双眼,但叶鸣蝉已经感受到了我的醒转。他按着我的脊背,低声道:“你怎么看我?”
“叶鸣蝉。”
“你当我是叶鸣蝉吗?”叶鸣蝉惨笑,“那你看见我,哭什么呢?”
“我和他很像吗?”
“不像。完全不一样。”
“你从我身上看不到他,所以你难过吗?”叶鸣蝉说,“但我本来就不是他。我不是你弟弟,我是叶鸣蝉。”
我不知道要怎么分辩,越别枝是越别枝,叶鸣蝉是叶鸣蝉;越别枝是叶鸣蝉,叶鸣蝉也是越别枝。我或是他,不愿意将他们混为一谈,但实际他们又是一体,甚至,从来也没有越别枝和叶鸣蝉。他是东君明粢。我分明知道的。
叶鸣蝉摸上我的脸,我茫然地仰头看他,我倚靠着的那团火是他的胸膛。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现在…”他说。他声音突然低哑下去,简短两个字说得像口含热沙一样模糊不清。
“现在?”
叶鸣蝉低下头和我抵额,他的鼻梁没有越别枝高——大概也不能有几人的鼻梁比越别枝高——但还是笔直高挺,额头相抵的时候,他的鼻尖也戳在了我的鼻子上。
“现在吻你的人…”叶鸣蝉哑声道,“是叶鸣蝉…”他的话音渐低,最后融化在唇齿之间。
而我只有满心猝不及防。
第78章 此间事了
观颐
被叶鸣蝉亲吻的感觉是很难形容的,舒服不舒服,别扭不别扭,都不是重点,我简直头脑发懵。
我能彻底区分越别枝和叶鸣蝉?连叶鸣蝉都能看出我的迷茫。
越别枝是独一无二的,叶鸣蝉也是,但我依旧妄想寻求他们的共处,而他们真正的唯一共同点我却又视而不见。
分不清的后果就是,我感觉自己在乱…伦。
“你干什么?”我把叶鸣蝉推开。
“亲你。”叶鸣蝉面不改色。
我沉下脸色:“我们是什么关系?这样是不对的。”
“我们什么关系?”叶鸣蝉重复道,“我说了,吻你的人,是叶鸣蝉,你弄清楚。”
我想了一下,恍然大悟,我们不是兄弟乱…伦,是祖孙乱…伦。
“你知道我几岁吗?”我问他。
叶鸣蝉愣了一下,我以为他是意识到了错误,结果他说:“你还未成人,是我不该逼迫你。”
“…”我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对啊,我还是个孩子。”
“待此间事了…”叶鸣蝉语气近乎叹息,他捧着我的脸,专注地看着我:“待此间事了…我等得起。”
就算叶鸣蝉等上千万年,我也长不了一岁。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没长合的骨缝合不上,没抓住的人回不来。
叶鸣蝉说此间事了,此间还能有什么事呢?我叹道:“叶鸣蝉,惊鹊是我弟弟。”
叶鸣蝉霎时神色凝滞,我叹息:“惊鹊,是我弟弟。”
此间事了,此间事了。此间事,如何了?
叶鸣蝉依约把我送回了平州,他不能露面,只能在平州不远处和我分道扬镳。
他看着我,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我也看着他,事到如今彼此无话。世事揭开表象展露的,无一不是鲜血淋漓。
“你…”我迟疑着开口,话语辗转出口只剩一句:“自己小心吧…”
我自己回了渡荆门,路上有渡荆门人认出我,却不知为何只不远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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