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他被我养死了》第38章


原以为最荒谬的可能,却原来就是现实。我曾经也想过惊鹊将来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是不是也同儿时一样软糯可爱,或者变得沉稳庄重,无论哪一种情况,都绝不是如今这样的…这样的…
我竟一时无话。
惊鹊过来拉住我的手,他已经长得和我一样高了,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非常成熟的大人了:“哥哥,你终于回来看我了。”
一旁的人露出怪异的神色,毕竟无论怎么看,以我的外表,都不像是能当惊鹊兄长的年纪。
惊鹊邀功似的说:“哥哥留给我的刀鞘,我一直都好好保存着…当年…那是哥哥吗?”
我点头:“是我。”
惊鹊一拍脑袋,道:“怪我,哥哥难得回来一趟,怎么能就在此叙旧?哥哥随我来,我们到门内去。”
“什么门?”我随口问了一句。
惊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当然是…渡荆门啊。”
我皱眉道:“你怎么和渡荆门扯上了关系?是不是裴珏衣逼你了?”
“裴珏衣?”惊鹊重复了一声,似乎是回想了一下记忆中的这个名字,而后漫不经心道:“裴珏衣已经死了。”
我被惊鹊半拉半拽地往前带,看着惊鹊位扬起唇角的侧脸,我有预感,这一场叙旧,恐怕是无法单纯了。
第67章 抱玉揽珮
观颐
渡荆门的老巢出乎意料的简朴,一座三层小楼,占地还没有一家普通酒楼大。
惊鹊边往里走边和我解释:“底下还有地方。”
“天镜海楼行舟分别在平洲的另外三个方向,此处是内门。外门弟子在地下建筑里,楼里都是内门弟子,门主在顶楼。”惊鹊说。
我心想渡荆门真是好残酷,不努力进内门就只能在湿乎乎的地下室打大通铺。
惊鹊带我到三楼坐下,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惊鹊抢先道:“哥哥,我很想你。”
我说:“我也是。”
“骗人。”惊鹊笑起来,“哥哥想我,为什么不来看我?”
“真是好啊。”惊鹊说,“这么多年,哥哥一点变化也没有,我却变了许多。”
我没想到惊鹊一开口就是这样的指责,但他的怨气又没有半点错处。我无措地问:“怎么变了?”
惊鹊歪头想了想:“就是…就是变了。”
我艰难道:“你…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惊鹊点点头:“这么问…看来哥哥是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了——我确实有些东西要和哥哥说,不过…还是哥哥来问我吧。”
我迟疑道:“你会告诉我什么?”
“取决于哥哥问了什么。”惊鹊道,“我对哥哥,有问必答。”
我问他:“你怎么会在渡荆门?”
“不是哥哥送我来的吗?”
“不…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还在渡荆门?”
“哥哥要我呆在这里,我就呆在这里了啊。”惊鹊说,“是哥哥没有来接我。”
似乎我这一趟回到人间,就是注定要来偿还欠债的一般。堆累了二十年的利息,再小的亏欠都会成为最终无可挽回的局面。我似乎从来也没有做过正确的事情,我忽视的人,沦入深渊;我重视的人,堕落阿鼻。
好像我还站在这里,是因为登临了他人血肉砌成的阶梯。
惊鹊说:“不过没关系,我不怪你。”
我只有沉默。
殷恒光问我去了哪里。
我说随便逛了逛。殷恒光看了我一会儿,说:“兄长脸色苍白,怕是受了风,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我疲惫地“嗯”了一声,径自回了房。裹着被子在床上干躺了许久,睁着眼到了翌日清晨。
我翻身下床,草草洗漱了一下,抬头看见铜镜里映出的我半死不活的脸。我就这样气息奄奄地晃悠出去,一边还分心想我要是再飘起来一些会不会就是活脱脱一个枉死鬼。
还在廊上时就能闻到早膳的香气,我进到厅中,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惊鹊坐在殷恒光对面,闻声回头,站起来对我笑:“哥哥。”
我疑惑地看了一眼殷恒光,殷恒光也站起来,向我解释:“原本还想介绍…兄长与林公子是旧识?”
“兄长…”惊鹊笑了一下,“殷公子的兄长,也是林某的哥哥呢。”
我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殷恒光适时道:“先用膳吧。”
惊鹊原本落座在殷恒光对面,我随意挑了个位子坐下,他就凑过来,和我亲亲热热地坐在一起。
平州深居内陆,殷恒光也不知哪里弄来的鱼丸,雪白的小球,浮在乳白色的高汤里,还有一小把嫩绿碎芹做点缀,这样一碗鱼丸汤,很适合作为美好一天的开始。
惊鹊似乎还是很喜欢吃鱼,舀了一个鱼丸入口,微眯起了眼睛,十分高兴的样子。
我小声问惊鹊:“林公子?”
惊鹊嘴里包着鱼丸,含含糊糊地说:“先生收我为义子。”又怕我不记人,补充道:“融冰先生,林炽。”
我拿勺子戳着碗里的鱼丸,指甲盖大小的丸子浮在汤上,滑滑溜溜的,勺子一靠近,它就沉沉浮浮地躲开去。
“入楼氏吧。”
惊鹊思索了一会儿,道:“不了吧…”
“为什么?”
“林惊鹊好像比楼惊鹊好听一些。”
不知道是因为这碗讨惊鹊喜的鱼丸汤,还是其他的什么,此时的气氛比昨日好了不少,惊鹊眉眼弯弯地和我说着悄悄话,像所有普通人家里的亲密兄弟一样,仿佛昨天那场不快从来也没有出现过。
殷恒光从头到尾都安安静静地吃着东西,把我们这边的窃窃私语屏蔽在外,充耳不闻。直到我和惊鹊也安静下来进餐,三人吃饱喝足了,殷恒光才开口:“林公子与兄长久别重逢,不若今日就留在此叙旧吧。”
惊鹊说:“既是平辈,又为兄弟,归明还是直呼我名吧。”
殷恒光迟疑道:“称名不妥…林公子可有表字?”
“没有…”
“有。”我与惊鹊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惊鹊略带诧异地转头看我,我若无其事道:“惊鹊字揽珮。”
殷恒光点头:“君子抱玉,持节揽珮。”他转向惊鹊,叫了他一声:“揽珮。”
惊鹊没有否认,“嗯”了一声作为应答。
我高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地。
殷恒光比起他的父亲,实在是圆滑许多,饭后不久就找了个托辞先行离开,把地方留给我和惊鹊。
但我已经不知该和惊鹊说些什么了。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的大人了,他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长成了我不熟悉的模样,我们的人生轨迹除了二十年前的短暂相交,什么也不剩,惊鹊还能记我到如今,对我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
最后还是惊鹊先开口:“哥哥还要往哪里去?”
我说:“没有打算…但再不远走了。”
“是吗?”惊鹊兴致缺缺的样子。
“渡荆门…不是个好地方…”我斟酌着开口。于我而言,自然是希望惊鹊能离开那个混乱之地的。
“确实。”惊鹊点头。
“那你…”
“不走。”惊鹊低声道,“很快,就不需要我走了。”
我听不明白惊鹊的意思,疑惑地望着他。但惊鹊也不解释,也不再说话了。
就在我以为惊鹊不会再开口时,惊鹊突然问:“哥哥也给他…取了表字吗?”
惊鹊没有明说,但他问的是谁,我心里也明了:“明月别枝,清风揽竹。字揽竹。”
“很好听。”惊鹊说。
第68章 鹊惊小寒
观颐
我托了殷恒光去打听荣州叶氏的消息,殷恒光也不含糊,过了几天就给了我结果。
“没有了…是什么意思?”我有不好的预感。
殷恒光说:“五年前,荣州叶氏被灭,血漫小寒巷。”
“是谁…谁做的?”我目眦欲裂,咬着牙问。
“派去的人没有打探出来,只知道是一群江湖人。”殷恒光说,“叶氏和哪一派江湖势力结过仇,这也没有探得。倒是平州近来有股新生势力在活动,是个名为一枝春的百闻阁,恒光或可为兄长前往一问。”
“不,不必了,这一潭浑水本不必你趟。”我拒绝道,“你就当不知情吧,当我从未托过你探听消息。是我欠了考虑。”
殷恒光点一点头,又道:“兄长言重了。”
百闻阁的消息堪称是一字千金,但一枝春的效率也算对得起价钱,我爽快付账后不多久,笑意盈盈的女子就回转过来,递给我一张印着梅花烙的信纸,上面墨迹未干,显然是刚誊抄完毕的:“云外信的翎羽,五年前死在荣州小寒巷。”
女子掩着嘴,笑道:“捡了一根翎羽,赔上一家性命。老人常说‘莫碰鸟毛惹身骚’,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么?”她笑着,仿佛这是一件多么微不足道,只能用来供人一笑的事情一般。
我冷冷地横了她一眼,抓起信纸径自离开了。
荣州小寒巷,云外信翎羽,屠灭了叶氏满门的凶手,已然呼之欲出了——渡荆门。
我心神不宁地回到殷宅,惊鹊作为渡荆门门主,也不知哪里来的许多时间,和殷恒光在一起喂鱼赏花,喝茶聊天。
我打断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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