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七步成湿》第77章


至于曹彰;则被曹操勒令读书思过。何时他能写出像样的文章,方能出门。
曹彰简直有了想死的冲动!
他每日眼巴巴瞧着曹植从自家院前路过;抓着他的衣角可怜兮兮请求曹植帮他做个文章。其中遣词无须优美,意义无须深刻,只需条理分明;能让人能看得懂,让他能拿得出手便可。
曹植给他了一个极尽可爱的笑容;乘着曹彰以为曹植帮他代笔,飞快转身逃离。
独留曹彰在他身后大骂没有义气。
曹丕喝下曹植亲手递来的汤药,身后靠着曹植为他放置的软垫,面色已好了很多。他微笑道:“为兄今日才知道,原来四弟也是极会照顾人的。”
曹植露出一丝微笑:“郭先生身体不好,而弟弟作为他的徒弟,自然也学会了一些照顾人的方法。”
曹丕凝视着他。十年前开始,他便习惯了将目光放在曹植身上。他的眼神时常带着温柔与些微的占有之欲,然此刻目光却染着些许不易觉察的诡谲。
曹植恍若未见,只给他掖了被子:“二哥气色好多了,看来很快便能康复了。”
曹丕微笑愈深。
下一瞬,许是想到了曹冲,他便敛眸叹了口气:“还好四弟去了江陵,否则这毒蛇不知会不会……”
他说到这里,才似幡然醒悟自己说了不好的事,忙改口道:“瞧哥这张嘴,又说这些不好的事!对了,和二哥说说罢,你去江陵这一路,有何见闻轶事?”
曹植心下一动。
他之所以暗中离开许昌前往江陵,首先是因为担忧郭嘉,在者也存了避开曹丕与曹冲心思。毕竟无论先前到底是谁所为,那些冲突都将结束于曹操归来之前。而他远在江陵,自然与他无关。
而今曹丕所言,是为惊讶他在江陵所为因而试探,抑或单纯好奇呢?
曹植实在是不知道。
他下一瞬便微笑起来,侃侃将一路所见所闻说出来。包括大战之时眼中血腥荒凉,乃至彼时心中惧怕慌乱……他说的巨细无遗,没有半分破绽。
曹丕已睡下了,而曹植因着曹丕说起江陵之事,有些烦心。
他想不到曹丕听闻自己昔日表现时的表情,抑或曹丕早已听闻,只是面上不显。事实上这些日子他时常有这些担心。
他很快想到了郭嘉,只是一旦想到郭嘉,却更加郁闷。
曹植已经几天没见郭嘉了,原因并不非太忙,而是曹操要将郭嘉之子郭奕接来同住。彼时曹植一听闻如此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
——此前郭嘉对他的认知度便一直在倒退,如今他的妻儿要来了,又何等纠结呢?
曹植郁闷了好几日,几次对病床之中的曹操欲言又止。
直至今日,他终于做好心理建设,决定前来询问郭嘉。
倘若郭嘉与其妻感情深厚,举案齐眉,那他便微笑着祝福他;而倘若他们之间感情淡薄……曹植满面复杂。
此时的郭嘉正在院中看信。这几日虽还有些严寒,春光却已开始明媚。曹植瞧着他手中纸张,有些眼熟:“这些是?”
郭嘉瞧见曹植,招呼他坐下淡道:“这是四公子当年写给在下的信。”
当年郭嘉出征在外,与曹植通信颇多。他将这些信件全部收了起来,等到何时想起来了便翻开看看,也颇有趣味。
曹植眨了眨眼,无法抑制心下动容:“这种无聊的信,先生居然都还留着?”
郭嘉收好信:“很少有人给在下写信,是以在下便顺手收了起来。”
曹植愈发兴致高昂:“这里全是我写的么?”
郭嘉默默凝视着他,有些不明白他的兴奋是为哪班,终是慢条斯理道:“不是,只有这些是四公子的。”他指了指薄薄的一层,示意给曹植看。又指着另一些,“这些是文若写的,这些是四公子不认得的好友,这些是我兄长,这些……是奕儿写的。”
“……”曹植瞬间有了那么点不是滋味。原来他只是其中之一,而非独一无二。
曹植怅然,郭嘉也似想到了什么惆怅的事。他执起一封郭奕的来信摊开翻看,竹简之上笔迹稚嫩歪扭,仿佛狗爬。
许久,微微一叹。
曹植试探道:“先生今日翻看这些,是因为师娘和师弟要来了么?额,师弟与师娘是怎样的呢?”
郭嘉瞥了曹植一眼。
他觉得曹植面上表情有些奇怪,却说不出哪里奇怪。他说:“再过几天奕儿来了你便可知晓他是何性子。至于他的娘亲……”
他的妻子是怎样的人呢?郭嘉也在问自己。
然而时间过去太久,连记忆都有些模糊不清。他只依稀记得他的妻子是个长相不错的女子,性格也十分温婉。十年前他尚未前来曹营,他的妻子时常整日静静呆在家中,静静做着女红、管理家务,静的时常令人忽略。
郭嘉淡道:“她已去世了。”
她已去世了,他却没有送她最后一程,也不知她在九泉之下是否安息。
曹植心中陡然充满了喜悦。他极力将想要上扬的唇角抿下,表情甚至是有些扭曲。
“……”郭嘉默默转眼凝视眼前少年,“四公子又抽了?”
曹植笑道,“哪有!”
郭嘉缓缓道:“那么,四公子是听闻贱内死了,才这般开心?”
曹植面上几乎是悲痛欲绝,哪怕昔日曹冲身亡,他也只有如此表情:“先生怎能如此看我?师娘不在了,学生比谁都痛心!”
“……”
郭嘉弹弹指尖,淡淡凝视曹植这幅要笑不笑的模样:“主公与二公子如今还好么?”
曹植道:“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郭嘉又道:“每日都喝药了么?”
曹植狐疑道:“喝了。”
郭嘉再道:“四公子也一同喝了?”
曹植额上三条黑线:“……学生又没有病,喝什么药。”
郭嘉抚过郭奕的信笺,缓缓道:“但在下今日观之,四公子也似有被传染之迹象。不若请华神医前来一探,来一帖?”
“……”曹植摸了摸鼻子,将话题转移开来,“师弟什么时候能到呢?”
“再过几日便到了。”郭嘉语罢,微微叹了口气。
曹植有些疑惑起来:“为何师弟要来了,先生却似并不高兴呢?”
郭嘉回神。他瞧着曹植关切的神色,心中一动道:“主公常年出征在外,四公子可会因缺少父亲关爱,而有些怨恨主公?”
曹植思索片刻,摇头道:“不会。”
郭嘉闻之,半晌又是一叹。他说:“可惜四公子并非在下之子。”
曹植扯了扯嘴角:“……幸好不是。”
“四公子说什么?”
“呵呵,没什么。”
翌日,曹操唤去了曹植,对他缓缓道:“老四,为父唤你来是打算在近日选个良辰吉日,为你与老三加冠。”
曹植怔了怔。
古往今来男子十六至二十加冠,而后长大成人,更可成家立业。曹操一向不关心这些儿子的加冠,但今日居然特意对这般说。
这意味着什么?
曹植尚未想通,曹操丢给他一卷锦帛:“老四,你先前劝为父说不如用这十年来发展朝廷,统一法度,垦边囤粮,减免税赋,休养生息……但细节你并未详说。因而加冠后,父亲将这些交由你——你寻人来制定此次法令措施。”
曹植呼吸一窒。
曹冲方死不久,曹丕身体也并未好全。如此敏感之际,曹操居然委派他思索、收集变法措施,岂非是将他往火堆里推?
无论是曹操只是单纯欣赏他,抑或因曹冲身亡而怀疑什么,打算做什么。曹植此事参与其中,皆非明智之举。
他忙躬身道:“父亲,儿不过十八,从未为父亲办过任何事情。父亲令儿一上来便参与国之大事,是否太过……”
曹操挥手截断他的话。
他凝视曹植许久,缓缓道:“老四,为父喜欢聪明之人,却厌恶虚伪之人。为何呢?因为聪明的人善以智慧获取利益,但虚伪之人却只能以欺骗他人来得到镜中月,水中花。你只有拿真情对待他人,他人才能报你以真情,为你所用。”
曹植悚然震惊。
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甚至有一股冷气陡然随脊椎骨上窜,使得他面色都有些发白。
曹操继续道:“虚伪的人,也许能风光一时,为世人称赞。但时间是最好的证明,他最终的结局必逃不出与亲友离心,与上下离德,最终自毁。”
曹操说到这里,看了面前儿子一眼。眼前少年自小从无建树,只会偶尔写点有意思的文章,令他记得有这么个儿子。直至赤壁时才令他正视。
今曹冲死了,他忽然想通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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