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虫进化模板》第509章

“终衡。”
他如实回答道。
“哎，这就对了嘛！”洞察者笑道，脸上的阴云顷刻间散去。
此刻，保持着慈祥而又不失威严的笑容，乍一看他倒也不像娜塔莎说的那种杀人如麻的心狠手辣的上位者，倒有些像大学里那些充满知性与智慧，懂得理解学生的老教授，老校长。
这种虽然多变但变化却都不大的表情让终衡顿时感觉如同一只被老猫抓在手中肆意玩弄的老鼠一般，如坐针毡，而见到他这幅表情，洞察者顿了顿，又接着开始了猜测，一如既往地直指要害：
“终衡，我发现你一直都特别紧张，好像特别怕我的样子……”他笑着说“放轻松点，没必要害怕，你说，我们两个都是进化者，都是同类，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有什么好怕的？这么防着我又是何必？”
靠，主动权在你那头，你当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吧！
终衡接着吐槽。
“我想，你是在担心那芯片里可能关系到某些你不该知道的秘密的东西，害怕我杀人灭口吧？”洞察者自问自答道“我可以告诉你，不会，因为它就是一块普通的量子人体改造机上的芯片而已，里面除了涉及这方面的东西，什么也没有，所以我刚才才说了，你想拿尽管拿去罢了，我还可以帮你把它取出来。”
这……
洞察者的这番说辞，让终衡顿时又犯难了。
虽然不知道他这番说辞的目的何在，但对方多次主动阐明背后的原因，不管是真是假应该也是存在一些善意的，鼓起勇气问道：
“那，您能告诉我您今天来这里是为什么吗？不，不会是恰巧路过吧？”
洞察者：当然不是，就像你想的一样，今天我来的确是因为我感应到了芯片的异动，所以才特地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不过……
他接着善意地笑道：在到来之后我见到了你们，特别是你这样的第四代进化者。
“你知道我那个位子，平时是很忙的，难得出来一次，而我是第三代进化者，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你们的前辈，天平那恶心的规矩我又很少能见到你们这样的新人，所以我们不妨趁此机会，干脆顺便交流交流。”洞察者道“终衡，我想跟你谈一谈，可以吗？”
你看我像是能说不的样子么？
见他点了点头，洞察者索性起了个头：好，那我们就从这里谈起好了……
他指了指下方，赫然是处于一片混乱中的东京：这个人类国家，进化者这方面，60年代曾经发生过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用想，终衡也知道他指的是那次对德日进化者的大清洗。
终衡点点头。
“那背后的原因你清楚吗？
终衡依然点点头
“那你能否给我说一下……”洞察者说，还额外提醒道“别忌讳，这些在组织里都是众所周知的东西，把你知道的尽管给我讲出来便是，别忘了我是能看到你是否说谎的。”
其实不用这句提醒，有名字那里的前车之鉴终衡也不敢在洞察者面前扯谎了，直接说道：是因为天平里有部分进化者想征服世界，但是又不好直接动手，就通过悄悄地给轴心国黑科技想用这种手段借刀杀人赢得战争，再借机控制住这些是独裁体制，控制了上层就等于控制了全国，这样就能达成征服世界的目的……
毫无保留地，他把征服派和认同派之争，以及征服派又倒打一耙的事，外加对天平组织这么做也是为了摸索更多的超文明遗物的用法，就让人类帮着搞科学的嫌疑猜测说了出来。
“你说得没错，以上的这些原因都包括。”洞察者说“但是最核心的一点，你不知道。”
“刚才我在你的人里，看见了一个次进化者……嗯，事到如今，他们这一族应该差不多都死光了，没想到还有活着的并且还投靠你跟你混了，那么你应该也知道300多年前那场次进化者的变故吧？”
终衡点点头。
“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壮着胆子，也不清楚自己问的这些可能涉及背后的某些政治猫腻自己该不该知道，终衡问。
“当然有关系，就像我刚才跟你说的，最核心的原因，你不知道，有时候表面上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洞察者说“你说的所谓的认同派，征服派，其实严格来说其实都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或者说是本不该存在的东西，而是某些人故意挑拨的结果。”
“当年次进化者灭族的事件，也和这有关。”他接着道“这里面的东西，很复杂，但等我从这里给你把所有的事件整个讲完，你就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给自己讲这些，但终衡还是安安静静地洗耳恭听。
洞察者开始介绍道：当年裁决的袭击是导致他们绝大部分死亡的原因，这不假，但这不是直接原因。直接原因是天平里负责这方面的进化者故意作梗，命令驻守基地的进化者临阵脱逃丢下次进化者不管，又故意以不值得，浪费资源等借口拖延后方救援，才导致他们遭此下场。
“事后，你也知道了，他们又以我们的社会一向强者为尊的秩序为由，将侥幸生存下来的次进化者以无用为由全部扫地出门，让他们自生自灭，现在……
说着，他叹了口气：唉，可能就剩下跟你一起的那最后一个还活着了。
“而后来，随着人类间国家和民族意识的觉醒，新加入我们的进化者的确也有一部分你所说的对自己的过去有认同的，但是，你应该清楚进化者的选拔规则，能被选拔出的都具备某些理智与反叛的资质，所以即便可能有认同，也大都不深……其实就算深，我们本来就已经超脱人类了，这一点加上随着时间推移，身经百战见得多了很容易就看明白并消除了，就像你见到的进化者中，即便是为人类工作的，又有那个整天把我是哪国哪国人挂在嘴边，还以各种诸如民族大义什么的大道理压人的吗？”
洞察者接着说。
他说得是事实，光算现实世界的时间，终衡成为进化者也一年多了，算上两次任务的加起来都4年了，跟百余名进化者打过交道，终衡还真没怎么见过这类的进化者。
除了中转空间里的那个张口自由闭口民主的杂毛——但他是亚进化者，而亚进化者只要是个人，并找到愿意提供模版碎片的进化者挂靠都能当。
这背后，肯定有什么隐情。
洞察者接下来的话证明了，果然：
“是我们组织里有人故意在这么引导！”
他的语气变得很严峻：“但是手法非常隐蔽，他们没有找这些加入者说我们都是哪国人，都是老乡，找家乡话题套近乎，而是整天嚷嚷着征服世界，要先从哪里哪里开始杀起，而要杀哪里，就攘外必先安内，先干掉组织里这些来自这些地方的。”
“这样的流言，每隔一阵就换一批，最后逼得这些新人，甚至是很多老人都人人自危，其中有很多甚至是原本认同进化者，甚至认同进化者该统治世界的，都不得不开始想起某些东西，比如他们之前所在的国家，民族。”洞察者说“而还有一些人，则信了他们的鬼话，反正你也清楚，我们是比人类高等的生物，变强后谁能没有一番抱负呢？所以这些进化者就动了歪念加入他们。”
“但是你别以为这就完了！”他突然话锋一转“在这些进化者加入以后，马上就会有人凑到他们身边，开始跟他们宣扬我刚才跟你说的“我们都是老乡”的话了，让他们又开始想起那些文化，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其中的意思终衡秒懂——组织里有内奸，有人故意在挑拨离间。
事情都是两面的，按照洞察者的逻辑，征服派和认同派其实一点都不矛盾，相互间完全可以随意转化。
某种程度上，征服派就是认同派，因为他想要自己认同的国家或者民族完成征服；而认同派也是征服派，因为本来大家既然成了进化者，身体构成都和人类不一样了，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个新种族了，就算认同最先认同的也是彼此才对，并且认同他们该统治世界才对，但有人却在破坏这种共识让他们不得不返回原本的认同中。
这种看似自相矛盾的行为实际上是两面下注，目的只有一个——没事找事，搅乱秩序，让本来铁板一块的组织分化，不停地内耗损失力量，而它又往往打着“帮助组织，加强认同”的名号，搞得许多人精神错乱甚至不知道自己